月朗清是朝中左相傅文柏的得意门生,此次他前来扬州,傅文柏必然也是经过了一苦心安排和精密部署。白止鉴一想到钱宝宝之前曾对月朗清有情,内心瞬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外面风和日丽,蓝蓝的天空中飘浮着几朵白云,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让富庶而热闹的扬州城看起来生机勃勃。
扬州城两岸的画舫上不时地传出莺歌燕舞,让许多的文人雅士心猿意马,也让古今附庸风雅之人纷纷向往之。
钱宝宝的身后跟着青竹,两人到了岸边,船家打量着眼前衣着艳丽的钱宝宝,一脸的疑惑。
“船家,我家姑娘要到对面最大的那艘画舫上听曲儿,还请船家送我们过去!”青竹拿出些碎银子递到了老船家手中。
这样的一位大家闺秀竟然要到画舫上去,可真是够大胆。女子的名节向来可都是很重要的,总不能因为好奇,或是觉得好玩,就这样瞎胡闹。船家接过银子,一脸的无奈,但最终还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送钱宝宝和青竹到了对岸的画舫上。
船家刚划着小船离去,画舫上走出一个施着粉黛的中年女人,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嫩绿色的衣裙与她的年龄极不相配,一双眼睛盯着钱宝宝和青竹上下打量一番。
“不知这位姑娘到这画舫上是听曲儿?还是寻欢作乐?”中年女人说前者倒是轻描淡写,只是说起后者,故意加重了语气。
或许在她看来,一个未曾出阁的姑娘,带着身边的丫鬟不好好待在闺阁之中,却到这烟花之地来,实在是让她匪夷所思。
“我家姑娘想到这画舫上随便走走,喝点茶水,听曲赏舞难道不行吗?”青竹一边说,一边拿出一锭银子来,在中年女人的眼前晃了晃。
见钱眼开的中年女人,盯着青竹手中的银子,两眼放光,她赶紧陪笑着说:“当然行,当然行!两位这就随我进去!”
中年女人也没想到,眼前的钱宝宝竟然是个有钱的主儿,想必是大有来头,就连她身边跟着的丫头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进入画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个隔开的房间,虽说是在水上,可是楼上楼下倒也是建的格外的雅致,不时从房间里传来弹琴唱歌的声音。
钱宝宝选了二楼的房间,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美景,心头顿觉豁然开朗。
青竹笑着说:“不知姑娘是何用意,这画舫上都是些文人雅士,要么就是扬州城里的达官显贵,姑娘到这里如何查询贪官污吏?”
“连你刚才都说了,这画舫上除了文人雅士,便是达官显贵,身为朝廷命官。他们一个个拿皇上的俸禄,却整日流连这画舫上,想必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官!”钱宝宝笑着说。
听到钱宝宝这么说,青竹瞬间悄然大悟,原来钱宝宝此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流连于这扬州美景,而是针对那些来画舫上消遣时光,寻欢作乐的贪官污吏。
不一会功夫,画舫上的小二给两人上了一壶茶水和几碟点心,外加一盘瓜子,刚才那个中年女人跟在小二儿的身后。
“姑娘,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请姑娘慢用,若有什么需要,吩咐我们画舫上的小二儿就是!”说完这些,中年女人便扯了扯小二儿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钱宝宝喝了一口碧螺春,笑意盈盈地看着远方,怪不得古往今来,不管是那些达官显贵,还是文人雅士都喜欢到江南来。不光是这江南出美人儿,更重要的是在绿水环绕间,所有的烦心事都会化作乌有,仿佛唯有这样,才会不负此行。
扬州知府柳清元的府上,月朗清刚到扬州,就火速地投入到了找寻钱宝宝一事中去,一上午便让知府大人请了扬州城的李大人,刘大人,一起在柳清元的府上商议找寻钱宝宝一事。
眼看着就快要晌午了,几人还是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向与柳清元交好的刘大人便笑着说:“月大人初到扬州,不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再继续商谈此事如何?”
刘大人刚说完,柳清元便朝着一旁的李大人使了个眼色,李大人赶紧附合着说:“月大人刚到扬州,我和刘大人也应尽地主之谊,招待月大人才是,还请月大人务必赏脸,否则他日,丞相大人怪罪下来,微臣可是担当不起啊!”
“不知柳大人意下如何?”月朗清一向行事谨慎,他将这样的难题一股脑儿地推给了扬州知府柳清元。
“我看李大人和刘大人既有此心,眼看着也到了用午饭的时间,不如我们就换个地方,边吃边聊!”柳清元笑着说。
四人穿了便服,一道出了柳清元的府邸,带了些随行的侍卫,便浩浩荡荡地前往扬州城两岸的画舫。
一路上月朗清分明能看得出,这几位大人平日里定是时常在一起厮混,几人的关系看起来异常的熟络。
李大人刚才分明提到了恩师傅文柏,这让月朗清的内心深处不由为钱宝宝感到担忧。之前他一直帮着傅文柏笼络人心,总以为,恩师傅文柏只是在京中的势力很大,可是依目前来看,傅文柏笼络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竟然在江南地区都有他的心腹,实在是出乎月朗清的意料。
难不成傅文柏早就知道了钱宝宝的踪迹,才会这般按兵不动,还是说钱宝宝已经落入恩师傅文柏手中?这样的猜测,让月朗清莫名的担忧起来。
不过他转念一想,兴许这扬州知府柳清元,还有今日在知府大人的府上所见的李大人和刘大人只是忌惮于朝中左相傅文柏也未尝可知,再说以钱宝宝的智慧,也定然不会落入傅文柏之手,这一切都是自己关心则乱,想多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