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清凝视着眼前的玉蝶,许久都不曾说话,他在想,若是过会儿所有的真相被一一揭开,不知道这玉蝶姑娘是否还像方才一样,对着珠儿姑娘如此轻视下去。
虽然两人只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可不管怎么说,两人都有血缘关系,想必这玉蝶姑娘定然也不希望她的姐姐就这么死在知府大人的府上。
就在月朗清一脸深思的时候,地牢中的珠儿姑娘突然有些激动地说:“玉蝶,你左手的掌心可否有一块红色的胭脂记?”
看着珠儿姑娘眼神中充满了期待,月朗清一时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倒是玉蝶,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之后,玉蝶转过身去,看着地牢中的珠儿,有些疑惑地问:“我从未曾见过你!你又为何会突然向我问起这样的问题?何况我的手掌心有没有胭脂记与你何干?”
“真的是你吗?没想到上苍有眼,让姐姐我找了这许久,终于找到了你。想必父母在天之灵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然也可以含笑九泉了!”珠儿慌忙跪在地上,流着眼泪,一脸动容地说。
“姐姐?妹妹?”玉蝶姑娘站在那里,冷眼看着牢中的珠儿,有些难以置信地轻声说,在她看来,这一切并不是真的,牢中那个身份低贱的女子不可能是她的姐姐。
见玉蝶姑娘这样,珠儿擦干眼泪,微笑着说:“不管你是否承认,我都相信,你定是我那可怜的妹妹!”
玉蝶走上前,有些厌恶地说:“你以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玉蝶从小在知府大人的府上长大,由奶娘将我养大,怎么可能是你的妹妹?你这贱人,死到临头,就别在这里胡乱认亲了!”
珠儿听到玉蝶姑娘这么说,直接伸出手来,一把拉住了玉蝶的衣袖,然后使劲掰开的她紧握成拳的左手。
她赫然发现,玉蝶的左手掌心处的确是有一块红色的胭脂记,只是比起小时候,那胭脂记看起来稍微大了些,估计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手掌的大小,也起了些许的变化。
“你是我妹妹!你就是我妹妹!说到天上这也是错不了的!我终于找到你了!”珠儿拉着玉蝶姑娘的手不放,一脸开心地说。
“放开我!”玉蝶从珠儿姑娘的手中挣脱出来,然后一脸厌恶地说:“你说我是你的妹妹,除了这个!可还有其他的凭证?除非你能说的我心服口服,否则想让我相信你,那是不可能的!”
地牢中的珠儿一个劲地点清头,很快她将当年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知了玉蝶姑娘,不知是被珠儿说的事情感染,还是对自己的身世感到怀疑,玉蝶瞬间情绪有些崩溃,忍不住哭了起来。
“你从小在知府大人柳清元的府上长大,按理说这狗官应该对你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可为何你只是这府中的丫鬟?”珠儿有些气愤地说。
被珠儿一语戳中,玉蝶有些羞愧地站在那里,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一想到柳清元不但没把她当亲生女儿般对待,而且还恬不知耻地占有了她,玉蝶就觉得天旋地转,没想到这么多年,她不但一直和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而且还做了那么多的错事。
玉蝶有些悔不当初,若真要怪,只能怪自己当时还只是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奶娃娃,才会让坏人有机可乘……就连她自己也被那个狗官……
看到玉蝶姑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珠儿或多或少已经猜测到了,她哽咽着说:“难不成那个狗官连妹妹你也没放过吗?他简直畜生不如!”珠儿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分明是恨毒了柳清元。
“比起血海深仇,这又算得了什么!姐姐这些年在扬州城的画舫上定然也受了不少的苦楚。姐姐放心,妹妹定会让那柳清元不得好死!”玉蝶一脸恨意地说。
“妹妹且不可莽撞行事,依姐姐看,这月大人虽住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却也像个好官,凡事还要从长计议才是!”珠儿望着玉蝶姑娘,很是担忧地说。
为了让珠儿姑娘放心,玉蝶笑着说:“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等我的好消息!”
地上躺着的两个狱卒叽里咕噜地说着梦话,哈喇子流了一脸,看样子两人睡得正香甜。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月朗清的提醒和催促下,玉蝶和珠儿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趁着夜色,月朗清和玉蝶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中,只盼望玉蝶真有办法能救出珠儿姑娘。房间里,玉蝶姑娘躺在床上,许久也不曾睡着,一想到牢中见到的珠儿姑娘,玉蝶便说不出的揪心。
若是不知道过往的那些事情,或许此刻她还是扬州知府柳清元府上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丫鬟,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
当玉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扬州知府柳清元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就连她年轻貌美的母亲也死于柳清元之手……想到这些,玉蝶便恨透了柳清元。
尽管柳清元也算对她有养育之恩,可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今她要做的便是细心筹谋,找到合适的时机,杀了柳清元,为她的父母双亲报仇。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玉蝶才有些困意,她闭上眼睛,沉沉地睡着了,等到再次醒来,早已是日上三竿。
好在玉蝶的身份在知府大人的府上,其他的下人也都是看破不说破,没人敢在背后里乱嚼舌根,这偶尔偷个小懒,自然也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