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集团要在华大，新设奖学金？”
“老安总是华大老牌毕业生，这么多年，从母校招揽进A集团的师弟师妹数不胜数，为A集团立下汗马功劳的数不胜数，羊毛出在羊身上，对华大做点投资，难道不应该？”
碟子里的鱼片已堆积如小山，顾予信也整个推到宋无忧跟前，瞧着面前咬住筷头就是不松口的宋无忧，唇角的笑意也是更大，“怎么，盛世也想效仿？”
“··顾教授，你只做个学者，未免太可惜。”
“云兴如果愿意出高价，我不介意跳槽！”
“为挖你小子过来老子费了那么大劲儿，你说走就走，要不要这么没天良！”
突如其来一声叫唤外加一张涨红的老脸，某个老头儿“爱恨交加”的架势属实是有几分惊悚。身为华大曾经的一份子，宋无忧当然认得眼前这位就是华大副校长李泉。“李校长，您好，我是，”
“红颜祸水啊，小顾，亏我还以为你是一股清流，没成想和那些没脑子的臭男人没两样！”
“老师，您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你说说看啊，为了你这臭小子，我不远万里····”
作势就在顾予信身边坐定的李泉一副“义愤填膺”恨不能要将几十年的旧账都翻开的架势，全无往日礼台上就坐的“温文安静”的模样着实是让宋无忧啼笑皆非。
这年头，只要是和顾予信搭上边的师者都这么不靠谱么？
上回那个“欲言又止”的是，如今这位“义愤填膺”的是，顾教授，你求学路都这么坎坷了，居然还敢在华大“为人师表”，真以为如今的学生都和从前一样乖得和鹌鹑没两样？
“李校长，您在这儿啊，大家伙都在等，顾教授？”
匆匆而来的年轻男人眼光一亮活似看到宝，宋无忧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眼前这位，可是老安总最器重的特助路远。
年纪轻轻就居于高位，颇得老安头赏识，就连安右延这个做儿子的，大抵在老安头心中都没眼前这位可信。前番为着合作案，诸葛昀和她可是没少动脑筋想从这位身上做文章，可无一例外都功败垂成。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可宋无忧到底还是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路特助，我是云兴总裁秘书宋无忧。”站直了身子主动伸出手，宋无忧自认诚意十足，可眼前这位却仿若浑然未觉，径自只是热络地想和顾予信套近乎，“顾教授，A集团很有诚意，您有什么要求，A集团统统都可以，”
“路特助，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吃顿饭。”
“没关系，您先吃，我待会再，”
“强扭的瓜不甜，路特助，我想前几天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
“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啊，小路子，你现在要是个大美女，或许这小子就会改变主意了。”
李泉唯恐天下不乱插一嘴，摆明是要让这气氛更尴尬。
宋无忧很想笑，收到某个小老头儿凉凉的目光，也是努力憋着别开眼，
好歹她也在华大待了四年，从前怎么没发现华大居然还有这等宝藏老男孩？湘湘说的一点没错，她宋无忧不过是看起来鬼灵精，骨子里，可是蠢得无可救药！
“特助，李校，你们怎么都，无忧？”
“学长，好巧。”
林深温和的脸上虽然极力掩饰惊讶，可到底眼中的不自在也颇是分明。和这位镇定自若的路特助相比，道行实在差的太远。
A集团这种比云兴水更深的地儿，可不是个福地。
分公司也就算了，总公司想要混出个头，可不容易。
“顾教授不介意的话，和我们一起用餐？”
“我介意。”
四目相对，顾予信显然是分毫不给面子，宋无忧正打算开口，可想起前些天自己的“理亏”，到底也是默默压下到嘴边的话，
几个人都傻站着很有几分诡异，周遭肆无忌惮袭来的打量目光很有几分迫人，宋无忧只觉得头突突的疼。
A集团不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看这架势也是款待校领导，华市那么多高档地儿不去偏偏来这等小馆子，真不怕旁人在背后腹诽A集团只剩个名？
“今天实在是我考虑不周，二位见笑了。换个地儿，我做东。”
“始作俑者”李泉终于开口，一派“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终于有几分校长的架势，路远一贯是“八面玲珑”的，自然也“骑驴顺坡下”，林深最后冲宋无忧点了个头，也是很快跟上。
好好一顿饭被这么一搅合，宋无忧当然是再没食欲。
可顾予信却仿佛丝毫都没受到影响，径自夹起鱼片慢斯条理品尝、仿佛在咀嚼人间美味的模样，简直也是颇让人啼笑皆非。
论演技，顾教授的确是奥斯卡级别，林深学长和他比起来，天上地下，都是抬举了。
“··吃完饭，和我去个地方。”
“我能拒绝么？”
“当然。”
终于从餐盘中抬头的人声音淡淡，无动于衷的面上依旧是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模样，可偏偏那双落寞的眼要多分明就多分明，默默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片放入口中，凉了的味道比之刚才的热腾腾很少几分美味，可终归这食物，也让宋无忧的心里多几分底气。“戏要演给外人看，要是和自己人还这样，也没在一起的必要。”放下手中的筷子，宋无忧的脸上全是认真，“顾予信，就算我有错在先，你如果以为就凭借这小小的错误可以让我什么都忽视，也绝不可能。”
“··你再不吃，锅里的就全都凉了。”
“··顾教授，你这样有意思么？”
“没有意思么？”
四目相对，顾予信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宋无忧差点一口气都提不上来。
好嘛，感情刚刚她滔滔不绝说了那许多，这位顾教授，全都当耳旁风了！
死命戳着碗里的鱼块，努力将这些想成顾予信那张脸，宋无忧很快也是将所有都消灭光。顾予信倒也是相当配合，一顿饭匆匆结束，顾教授也很识时务去结了账，拉着她一路招摇过市摆明也很有几分故意，
心头虽在腹诽，可宋无忧也自认理亏，被顾予信一路拉着走，眼瞧着离停车位越来越远，宋无忧也有些急，“顾予信，你到底，”
“学校风景不错，消消食走走也挺好。”
脚下的步伐陡然顿住，一脸认真的顾教授颇有几分煞有介事，宋无忧在短暂的怔愣后也不由得“扑哧！”笑出声，“顾予信，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装了监控？”身边的人依旧无动于衷，宋无忧的笑也是更大，往顾予信身边靠了靠，瞧者“一脸抗拒”的顾某人，眼中的戏谑也愈发分明，“说实话，是不是吃醋了？”
“··我没那么幼稚。”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分明就是听到我和林深的话了！”男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宋无忧也是眉眼弯弯，“我承认，林深的确是年少时的白月光男神，可是亲爱的，男神什么的，只适合挂在墙上崇拜，男朋友才是要一起过日子的，理想和现实的差别，我宋某人很分得清！”
“男神如果不愿居于神坛，甘愿为你下凡尘，你也不愿？”
“顾教授，你还说没有吃醋？”
宋无忧眉眼弯弯，阳光掩映下一张白皙的脸蛋上笑容满溢，和记忆中那个张扬肆意的少女不谋而合，顾予信的心中微动，默默将面前人揽进怀中，那双流光璀璨的黑眸中全是不陌生的心安，原本有的阴霾也全都驱散，“··无忧，谢谢你。”
“现在已经两点，顾教授，你再不走，是想彻底开启下午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