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似不似傻？”
视频那头某女人一副被雷劈的架势着实太明朗，宋无忧的嘴唇紧紧抿起，眸中的凌厉就算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不妥。
饶是周湘湘自认胆量一流也不免多不自在，“大姐，你不能不，”
“湘湘，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什么手脚？我说宋秘书，饭可以乱吃话不能”
“有关顾予信，你们究竟瞒了我多少？”
视频那头的人很快偃旗息鼓，宋无忧的面上也颇多冷意。默默切断视频，原本那张清秀的脸已经全然消失，手指在屏幕上微动，片刻之后她也干脆利落拨通另一个。张现半裸的模样映入眼帘，饶是宋无忧现下心事重重也不由得吓一跳，“你暴露狂啊！”
“姐姐，你都有男朋友的人要不要装的这么狠？”
某位刻意调拨了摄像头露出更大片白花花肉的律师显然是“故意”，宋无忧着实是好气又好笑，“张律师，你这一块腹肌还来秀，有意思么？”
“感情你家顾教授不是啊！哎哎哎，快跟我说说顾教授脱了衣服到底是，”视频很快切断，扔了手机宋无忧也是默默将自己全数埋进被子里。
脑子不冷静的时候除了睡觉旁的什么都不稳妥，眼下，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同一时刻，巴黎，希尔顿酒店，某秘书隔壁房间内，
已是穿的整整齐齐的某律师坐在床沿上刻意摇晃着双腿摆明是要弄出点动静的架势太明显，可在他身边就坐的某教授却仿若浑然未觉，双腿盘坐手指不住在键盘上飞舞的架势，明眼人瞧着，着实是有几分“人类灵魂工程师”的范儿。“顾教授，你难道不是打算辞职？”
“我本就不是专职。”
屏幕被轻轻摁下，停了手边动作一脸正色的顾予信怎么看怎么碍眼，默默收拢了衣襟，张现鄙视的模样着实太分明，配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着实是很有几分郑辉的老古板样儿。
父子终究还是相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相像，更是充分验证血缘的奇妙。
“顾教授，你用这么诡异的眼神看我，良心不会痛？还是你真觉得，自己个儿，”
“郑辉虽然古板，却也不是没有心。他放弃欧洲的一切回国，就是因为你们母子俩。”张现面色已分外难看，顾予信却是不发一言默默起身，“时候不早，你睡吧。”
“··针不扎在自己身上感觉不到疼，顾予信，别人的家务事，你少掺和！”
身后的人明显语气不善，顾予信不用看都想象的出某律师的愤怒。默默出了房门一路左右拐进了早就安排好的另一间房，郑辉一张难掩苦痛的脸映入眼帘，顾予信的面上无奈也愈发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老师，您不，”
“阿予，你说的不错，一切的一切，源头都在我。”
“老师？”
“宋无忧很适合你，如果可以，代我向她说声对不起。”飞快从沙发上起身头也不回就往外走的老头背挺得笔直，被灯光拉长的身影难掩的落寞也清晰可见，默默在郑辉原本坐定处落座，残留的温度也不难想见郑辉究竟坐了多久。
伤害已然造成，想要再弥补谈何容易？
破镜就算可以重圆，痕迹，也终究会在。
口袋里传来细微震动，原本还烦扰的思绪瞬间也被拉回，刚进来的微信上首明晃晃的“无忧”两个字分外明显，轻轻划开屏幕，入目所及文字，原本还沉重的心登时也多了几分轻松。
飞快打出几个字摁下发送键，关灯-睡觉，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
黑暗中，顾教授的唇角已然勾起。
········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个个是精神病，上一秒能哭的梨花带雨，下一秒轻轻两句一哄就能破涕为笑。
可看眼前这两位亲密无间旁若无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饭样儿，史元真觉得，世人对女人，或许真的比男人苛刻太多。
至少，在恋爱中，男人比起女人来，发起神经来也是，简直了。
“小孩子多体验生活，总是好事。”
某位终于舍得从身边人处挪开目光的秘书小姐颇有居委会大妈潜质，要是换身便装，估摸着也是居委会一枝花。
默默端起手边餐盘起身换到角落里，史元也是懒得再和宋无忧这女人牵扯。
孤独的少年慢斯条理享用早餐，挺直的脊背将孤独的身影愈发是衬得引人注目，外加一张温柔的东方化的脸，在一众金发碧眼中着实是引人注目。
司空见惯当中忽而多出一股清流，是人都舍不得拒绝。
只是，一时起的兴味带来的热情，想要天长地久，真的可能么？
“我们女人可比你们男人专情多了，顾教授，别用你那些小心思来揣度我们的心。”
“宋秘书，我记得昨天你刚和某位大小姐争锋相对。”
放下手中的叉子，顾予信的面上兴味更甚，宋无忧懒得搭理他，径自拿起餐盘就要走。
Monica大小姐都在不远处某小史总对面落座了，她这个助攻再不退场，真想喧宾夺主啊！
“别动！”手肘处忽而多出的力道让宋无忧
“顾，”
“嘘！”
手肘处某教授扯住她的力道不住加重，宋无忧的眉头蹙起，正是忍不住要开口质疑时却也是生生烟柱到嘴边的话。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而是，不远处那个跟在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身边的女人分明是，诸葛兰？
“跟过去看看？”
“废话！”
干脆利落放下餐盘，宋无忧脚下的步伐也不免加快，可偏偏拉住她手肘的人力道分毫未减，眼瞧着自家傻白甜老妈越走越远，宋无忧也是急得不行，可偏偏周遭已经有人往这边瞧，宋无忧自然不会傻到将事情整个闹大。
要果真是不可收拾，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诸葛兰女士一个人的脸！还有，她老娘看着咋咋呼呼可骨子里最是脸皮薄，和一个不是自己老公的男人在一块还被女儿逮到什么的也绝对是，
等等，她到底在想什么，什么叫
“我知道他们去了哪。”
“什么？”
顾予信一脸神神在在着实太明朗，宋无忧只思考一秒便恍然，一路被顾予信牵着走，宋无忧都没再多说一句。
关键时刻，必须大事为重。
至于顾予信这个迷一样的男人，她会有时间好好探索！
一男一女两张颇有几分耀眼在的东方男女相偕离去，在一众金发碧眼中想要不引人注目都难。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果真不假，宋无忧这么厉害的女人居然想不明白那个男人是故意为之，果然也是，关心则乱。
“师母是很有魅力的女人。”
“你也不差。”
举起手边的咖啡杯轻碰对面的，那张白的发亮的面庞上染上的红晕也是宣告全部情绪。
蜜罐子里泡大的娇娇女，总能轻易就能让人察觉到心中所想。明媚如阳光般的耀眼，也是清晰可见。
这么好的女孩子，不该和他这种在黑暗中长成的男人有交集。
明珠蒙尘，他，不忍。“史家不会接受外国媳妇，Monica小姐，就算你贵为朗威千金也不会有例外。”对面的笑已全然凝固，史元却已干脆利落起身就往外走，直至出了餐厅的门，耀眼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方才停下脚步长长舒口气。可这份愉悦并未持续多久，近在咫尺的一张“怒其不争”的脸面也是让他的面上颇多无奈，“姨妈？”
“你小子原来还知道我是你姨妈！”
“不是亲的。”
“什么？”
周遭来来往往的异样眼神着实太明朗，史元略一思忖，到底还是不由分说拉起孙倩茹就走。一男一女、一老一少，一个不情不愿，一个满腔怒火，当真怎么瞧，怎么都是诡异的很。
“孙家虽然低调，可影响仍然不容小觑，就算是本家旁支孤女，史家能娶进门，也是高攀。”
耳边幽幽一声，让宋无忧的思绪全然收回，瞧着顾予信沉静的侧脸，心头的百转千回不免又多几分，“顾予信，你到底是谁？”灼灼目光颇多严厉，可身边的人却依旧无动于衷，径自转身就走的态势摆明是一点都不想配合。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人都告诉她不要怀疑顾予信的心，可现下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个男人，都只让她觉得可怕。
“中国有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师母你看着老师身边的人，就该明白他不简单。”
“Monica？”
小姑娘虽然一脸平静可眼中的哀伤却也一览无余，宋无忧心里说不愧疚是假，为了搭上朗威这条线让人家小姑娘去接近史元这块捂不热的石头什么的，她着实也够黑心肝。“史元这，”
“迷一样的男人，我喜欢。师母，我决定了，以后跑盛世，不用路易斯！”
摩拳嚯嚯一副做大事样儿的大小姐一眼就瞧得出雄心壮志，宋无忧只怔愣一秒便忍不住轻笑出声。
年轻就是好啊，有的是时间和精力折腾。就算头破血流，想重头再来，本钱也还在。“祝你好运！”拍拍小姑娘的肩，宋无忧也转身欲走，可某位大小姐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师母，你不想知道老师去了哪？”
“你知道？”
“当然，师母，你跟我来，保准你不会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