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手中酒盏轻碰宋无忧的，顾予信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儿简直让她恨不能立刻就把手里的酒全泼到她脸上。
果然对男人心软的女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就算是这男人先有“感天动地”，也不例外！
也是她宋无忧太好骗，顾予信才有这么点小动作就恨不能感天动地，亏她一直以来还以“大女人”自居，呸，湘湘的话一点都没错，她宋无忧大小姐，压根就是太高估自个儿！
“真不过去打招呼？”
“顾教授，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哎哎哎，宋秘书，别对人家这么凶，好歹人家顾教授刚刚，”
“诸葛总裁，您的酒。”
适时递上的香槟外加一张甜美的笑脸，成功让诸葛昀住嘴并赔上讨好的笑。这么显而易见的“谄媚，”还是在这样的大庭广众，关键，她这个“绯闻小三”还在这里，就算他诸葛总裁想要不引人注目，也是难啊。
怪道如今华市个个都想从云兴入手打开盛世的缺口占便宜，诸葛昀总裁这么个傻白甜样儿明晃晃摆着，就算人家不想动心思，也对不住自己的“野心”不是？
虽然知道不合时宜，可宋无忧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四面八方“关爱”的眼神实在太明显，宋无忧的笑也全数都被严肃取代。
她倒是忘了，如今，她身上“绯闻小三”的名头可还在呢。
顾予信这番“大张旗鼓”虽然很让人感动，可要是她反应不当，恐怕，加诸在她身上的枷锁，只会越来越多。
“宋秘书，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秘书客气。”
宋无忧做出个恭敬的“请！”的姿势，周湘湘很是欣然接受，大步上前顺带接收四面八方“打量”的模样，“正宫”范儿，简直不要太明朗。
云兴这座庙并不算大，就算诸葛昀顶着个总裁的名头，也用不着两个秘书。盛世和云兴的钱再多，也不是这么漫天撒的！
心里百转千回，连带着一路跟随周湘湘进了地下停车场被塞进车里，宋无忧方才后知后觉自己居然会这么大意。不过，看着崭新的红色奥迪还有驾驶座上周湘湘小姐一张难看的不能再难看的脸，宋无忧也着实是忍不住笑出声。肩膀上很快就挨了一记，“恶狠狠”的眼神着实太明显宋无忧也不由得挑眉。“··诸葛昀一向品味不咋还没脑子，你现在后悔还来不得及。”
“不要把锅乱甩！”
周湘湘“恶狠狠”的眼神透着无奈，宋无忧的笑却是戛然而止，“是，李叔。”小心翼翼吐出这几个字，瞧着默默点头的好友，宋无忧的嘴唇轻抿，到底还是不再多言。安静的车内，能听闻的只有二人的呼吸声，良久，周湘湘终于是幽幽开口，“无忧，你说，我是不是很贱？明明说好和他划清界限，可还是，”
“女儿用老子的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怎么，你这丫头还想便宜了别的女人？”
“什么别的女人，老东西眼里头只有工作哪有，”
“那孙倩茹女士这么拙劣的伎俩，您大小姐怎么还上钩？”
“我不，”
“湘湘，我有眼睛。”
宋无忧目光灼灼，瞧着烦躁扯着头发几乎要将整个发型都毁了的周湘湘小姐到底还是没忍住立马上手，“小姐，你的形象一点都不要了么？我可告诉你，老娘替你背了这么多年小三的名头，现在也是时候该卸下了！”瞧着眼睛瞪得老大终于歇菜的好友，宋无忧的眉头也微微挑起，“怎么，有意见？”
“··诸葛兰女士，是你拉来的。”
“不是。”
“还骗我！”
“亲爱的周湘湘小姐，您如果真的有闲心，不妨好好琢磨下您那未来婆婆，孙倩茹女士，扮猪吃老虎的本事可不是盖的，您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话音刚落，宋无忧干脆利落推开车门就往回走，因着脚下的步伐加快脚后跟隐隐作疼。瞄了眼空荡荡的周遭，宋无忧略一思忖，到底还是弯腰脱下鞋子拎在手里就走。赤脚着地的冰凉虽不舒坦，却也让人立刻就多几分清醒。
“愿”会所的确不愧“华市第一”的名头，连这地下车库，都能生生做出几分“冥想好地儿”的架势。更难得的是，连一个死角都没有，一点都不用担心，会出现“偷拍”和“偷袭”。平心而论，如果有选择，比起“云兴”，“愿”会所，无疑更值得做事。
上头的觥筹交错虽然还在继续，可既然她都溜出来，再回去，也不过是给吃瓜群众多些茶余饭后聊得话题。既然这样，倒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随意找了个空地坐定，拎着手中的鞋子晃啊晃，宋无忧一时之间也是玩兴大起。
有多久没一个人这么自由自在，她都记不清了。
小孩子总想要长大，可等长大后才明白，童真童趣，是多么难能可贵。
“真不过去瞧瞧？”
“不会有差错。”
“我说顾予信，你小子到底是，”
“嘘！”
手指方才嘴巴前做出个“噤声”动作，顾予信唇角的笑意却也泄露了几分真实情绪，面上虽是鄙视，可诸葛昀却必须得承认，看顾予信如是，他那颗吊着的心，才算真正放松下来。
不远处某个小女人已是干脆利落卷起裙子边，光脚拎着鞋往车里走，不多时马达声流逝只剩下一地尾气的嚣张样儿，简直也是绝了。
他这老妹儿吐槽了亲娘这些年“娇生惯养的傻白甜”，可他诸葛昀瞧着，这丫头比起亲娘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歹姑姑还知道收敛锋芒装傻充愣，这丫头，倒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冲到前头，要不是有人背地里不住在“擦屁股”，无忧这小妮子，被人啃得渣都不剩还不晓得是咋回事！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顾予信笑的优雅，可看在诸葛昀眼中，却也多几分别样意味。“顾予信，你到底，”
“老师。”
突如其来一声让诸葛昀立马回神，史元一张俏生生的小脸近在咫尺，饶是诸葛昀心中腹诽也不由自主就挤出一抹笑，“小史总这是，”
“A集团的二夫人，似乎和宋夫人，相谈甚欢。”
史元突如其来一句，让诸葛昀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住，再顾不得其他就往回跑，因着心中急切几乎是一步一跌的态势让史元的眉头也是微微蹙起，眼角的余光瞥向身侧顾予信，心头的疑惑也不免更大，“老师，诸葛总裁他，”
“商人重利轻别离的确是通病，可商人与商人也不一样。”顾予信声音幽幽，史元在短暂的怔愣后也不由得轻笑出声，“老师曾经教导我，公私分明是为人处世最基本的守则，何以到了自己这儿，就完全变了味儿？”
“安家的泥潭太深，史元，以你的心智，只会越陷越深。”
“史家比起安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师，你以为，我轻易就会离开故土，远走他乡？”
“········”
“一脉相承的血缘，骨子里带的东西，总不会错。史家没落，情理之中。”
“叔叔。”
“呦呵，现在有求于人知道嘴甜了？”仿佛从天而降的张晋面上全是似笑非笑，瞧着似是无动于衷的侄儿未免也气结，“你小子，信不信老子现在一句话刚刚这地下停车场一举一动都”
“张家和顾家毕竟泾渭分明，叔叔，不要失了分寸。”
轻飘飘一句落定，原本站定于眼前的死小子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连片云彩都不留的样儿，简直是怎么看，怎么难受。
臭小子，你以为我不懂所谓的“界限”么？老子比你年长十来岁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叱咤华市医界这么多年，难道都是凭的运气不成？
“予信这话，是说给我，与你无关。”
顾沉一张“哀伤”的老脸映入眼帘，轮椅上故意挺直的脊背一眼瞧着就知道是强撑。张晋心头一紧，下一秒却也飞快走到轮椅后头推起就走，只是，还没等走一步就被顾沉给摁下，“不用了，顾家的地盘，还不敢有人敢对我如何！”威严的面色不改往日，老爷子精英范儿简直不改从前，看在张晋眼中，到底也不免几分恍惚。
他的哥哥若在，再过些年垂垂老矣，大抵，也该是这副模样吧。
“··你大哥就算再过四五十年，比起我老头子也差一大截。”
幽幽一声让张晋立马回神，看向老头一副“正义凛然”样儿着实是好气又好笑。“您放心，就算再过四五十年，您也不至于和我大哥重逢！”
“张家小子，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确定？”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