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几名姬家仆人抬着两口大锅赶了过来。当然,煤气什么的自然是一应俱全。
而做出了这满桌海鲜豪宴的姬家厨师,亦是跟了过来,站在锅边,眼里有些疑惑。
姬桓冷笑一声,将目光落在这厨师的脸上,道:“你面前的那个废物要跟你比试厨艺,你要是输了,就别怪我炒你鱿鱼了。”
金钱,足以给人最大的动力。
这厨师眼里的疑惑瞬间消退,将目光落在了虞鹤脸上,取而代之的,不仅是满眼的愤怒,更有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
虞鹤也没说什么废话,放下手中的葡萄佳酿,径走到了锅边,挑选了几个最简单的食材,开火热锅。
“蛋炒饭么?哼!在这种场合炒蛋炒饭,真是自寻死路!”这厨师想道,心里却是松了许多,选好食材,做起了自己的拿手菜肴。
围观的众人,看见两人所选的食材,心里便已有了分寸。除了丁琪汶跟申覃之外,基本没有人看好虞鹤炒的蛋炒饭。
“呵,还是只会炒个蛋炒饭么?废物果然只是废物。”姬桓笑道。
其余观众,亦是哄笑不已。
“这蛋炒饭要是能赢,老子把脑袋切下来给你当球踢,哈哈哈!”一个身穿白色西服,染了一头紫发的年轻男子笑道,眼里尽是不屑。
虞鹤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看了这紫毛家伙一眼,记住了他的模样,冷声道:“记得兑现承诺。”
“兑你娘的臭鸡蛋!就你这废物,也敢怼老子?”紫毛家伙怒道,将手中杯里所剩的佳酿,尽朝虞鹤泼了过来。
虞鹤眉头一拧,体内真气立时涌出,不仅阻住了泼来的酒水,还将其如数奉还,尽数洒到了这紫毛家伙的脸上。
围观的众人显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愕然。
紫毛家伙却是恼羞成怒,撸起袖管便冲了过来!
丁琪汶眉头一皱,身法运处,立时挡在了二人之间,一把捏住了这紫毛家伙的肩膀。
紫毛家伙本欲挣脱,纵然他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却仍无法动弹丝毫。不由惊恐,浑身发抖,看着丁琪汶,犹如看见了怪物一般。
虞鹤道:“抓住他,待会儿他还得兑现承诺呢。”
丁琪汶点了点头,将这紫毛家伙给生生拎了起来,走到了一边。
众人见得此景,皆张大了嘴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姬桓却在心底暗暗地松了口气,想道:“还好老子事先请了许多保镖,即便你再能打,也不可能是这么多人的对手。丁琪汶,今天老子一定要让你颜面尽失!还有这两个废物,也不例外!”想罢,他死死地攥紧了双拳。
片刻之后,香味自锅中漫出。浓郁的蛋香完全盖过了海鲜的香味,根本由不得众人选择,便猛地蹿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在场众人皆是一振,即便是已将虞鹤视作死敌的姬桓,也不禁流露出些许赞赏。但他很快便回过了神,暗啐一口,想道:“该死!海鲜竟然盖不住蛋炒饭?是我家的厨子故意放水了么?难道这废物的厨艺真有这般厉害?”
姬桓的念头还未落定,自家厨师的海鲜佳肴也已出锅。食材虽然上乘,但无论是菜的成色还是香味,都跟虞鹤的蛋炒饭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下儿,不仅是姬桓,就连围观的众人,都变了脸色。他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根本不相信一盘蛋炒饭的香味竟会如此浓郁。
但在他们心里,还是不希望虞鹤会是那个胜者,尤其是姬桓以及那姬家的厨师。
“成色好,香味浓又有什么用?大家吃菜吃的是口味,而不是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这厨师显然不肯服输,率先将自己的这盘海鲜给端到了围观的众人面前。
众人分食,连连点头,很快便把这盘海鲜给分食干净了。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点意犹未尽的样子,倒是让这厨师以及姬桓的心里一振。
接下来,便是虞鹤所炒的蛋炒饭。
蛋香萦鼻,青葱入眼,瞬间勾起了这些人的食欲。
即便他们先前已经吃了那厨师所做的海鲜,此刻肚中馋虫仍不免大动,竟不由自主地拿起了身边桌上的小瓷勺,似入了魔一般,尝起了虞鹤的这盘蛋炒饭。
一勺入口,疲乏尽褪。两勺落腹,精神飒爽。三勺……三勺还未落下,盘中的蛋炒饭已然全空,连半粒都不曾剩下。
众人无比遗憾地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小瓷勺放回了身边的桌上,依依不舍地看着虞鹤手里的空盘,已经忘记了之前所说过的所有话。而他们心中的千言万语,最终只凝结成了两个字,极其震耳的两个字:“真香!”
虞鹤冷笑,走回锅边,将空盘放了下来。
丁琪汶、申覃,皆是松了口气。
从眼前的情况来看,谁输谁赢,一目了然。
虞鹤看向姬桓,道:“若你不是瞎子,应该能看出谁赢了吧?不好意思,用来打你脸的,正是你口中的‘穷菜酸肴’。”
姬桓怒不可遏,却并没有正面回答虞鹤的话,而是指着满眼震惊的自家厨师,吼道:“你连一个废物的厨艺都比不过,有什么资格再当我们姬家的厨子!从今天起,你再也不是姬家的厨子,快给老子滚!”话里话外,还是充斥着一股瞧不起虞鹤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输不起。
这厨师倒也没说什么废话,他眸光黯淡,不敢得罪姬桓,默默地摘下了头顶的厨师帽,脱下厨师服,转身离开了。
至于其他的宾客,亦被暴怒的姬桓吓得低头不语,一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一边又回想着方才蛋炒饭的美味。
这里明明是姬桓的婚礼,但此刻,却已完全变成了虞鹤的主场。他倒是比姬桓要更能沉得住气,并没有直接去找姬桓的麻烦,倒是将目光一转,落在了那个仍被丁琪汶控制住的紫毛家伙脸上。
这紫毛家伙哪里还有半点嚣张的模样?浑身发抖,眼里尽是恐惧。
就在他的目光跟虞鹤碰撞的刹那,忽然猛地一颤,一股臭味自胯下蔓延而出。
虞鹤眉头一皱,丁琪汶的脸色亦是变得极为嫌弃。
“求,求求你……饶,饶了我吧……都是,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不该口出狂言,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吧!”紫毛家伙用着没被束缚住的那只手掌,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脸,涕泪齐流,看着虞鹤,连声求饶。
虞鹤看着紫毛家伙这般卑微的模样,眼神起了微微变化,不禁想道:“真是条可怜虫,不过我来这儿的目的并不是跟这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计较的,既然他都已经成了这般模样,也不必赶尽杀绝了。”想罢,看着一脸嫌弃的丁琪汶,摇了摇头。
丁琪汶自然明白了虞鹤的意思,松开了手,暗使巧劲,将已经吓得失禁的紫毛家伙给推了出去,不再理会。
而后,虞鹤缓步走回了丁琪汶身边,将目光落在了台上的姬桓脸上,问道:“姬少爷,被打脸的滋味爽不爽?”
至于其他那些已经陷入了“真香定律”的围观群众们,虞鹤自是懒得再跟他们计较。与其跟虚无却存在的人性作对,倒不如好好打击一下这个高傲却没什么实力的姬桓,明显后者会更畅快。
姬桓闻言,紧握话筒的双手,已在不停颤抖。当然,是气得颤抖,而不是吓得颤抖。他的双眼几乎能吐出火来,却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思忖片刻,终于放弃了跟虞鹤斗嘴,忙拿起手中话筒,高声怒道:“保镖保安们都给老子过来!这里有人闹事,把他们给我打出去!”
话音甫落,守在姬家四周的保镖、家仆及保安们,尽皆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或持电棍、或持木棍,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而那些围观的宾客们,连声尖叫,丢下酒杯,放下海鲜,也顾不得吃东西了,纷纷向别墅里边跑去。
很快,这一片露天的婚礼场地,便只剩下了虞鹤、丁琪汶、申覃,台上的司仪与姬桓,以及围在四周的姬家保镖、保安、家仆们。
若是以往的虞鹤,心里或许还会有些担忧。但自打他经历过独战赦阳三护、独战赦阳五老之后,便再没了什么无谓的担心。即便他现在没有“疫水”神效的加成,照样不把这些半桶水的姬家保镖、保安及家仆们放在眼里。更何况,身边还有着丁琪汶这么一个高手,则更有了底气。
“把这三个闹事的家伙给我打出去!若是他们敢还手,那就给我打死他们!反正这里是姬家的地盘,即便是将他们活活打死,也是他们咎由自取,强闯民宅!”姬桓怒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也不耽误什么时间,举起手上的各类武器,便向三人冲了过来。
“虞老板,我的功夫可没你们俩厉害,最多对上五到十个,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申覃道,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紧张。
虞鹤取出了坠里的扶山覆厄,并没把申覃的话当真,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几个姬家保镖已经冲了过来,便只好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纵身挺剑,提腕疾拂,使出“剑起微澜”,斩出十数道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