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帮人也没几个好东西，吃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弄堂也是有名字的，在巷口一个石牌楼上，端正地写着三个大字“长秋坊”。
陈阳刚在口站了站，打量了一下，就被里面两个看似闲人的精瘦汉子注意到了，并朝他走了过来。
“还挺警觉。”陈阳笑了笑，径直往里面走去。
“干什么的！”
两个汉子看起来三十来岁，虽然精瘦，却是骨节粗大，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拦住陈阳的去路，谨慎而又放肆地上下打量着陈阳。
“怎么，这里难道是私人的地盘？”陈阳暗自戒备，不过面上却是笑嘻嘻的。
他刚刚一眼就看到，长秋坊的两边有几家，在这两个汉子走过之后，都把门关上了。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俩人正在排查，或者是告诫长秋坊的“商户”们。
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丁律师刚失踪，这里的人很有必要接触。再说了，万一这俩人的目标跟自己一致呢？
挡在陈阳前面的人冷笑一声：“倒不是私人的，不过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办，兄弟要是识相的就自己走出去吧。”
言下之意，如果不识相的话，出去也是横着出。
虽然收拾这俩货也就是三两下的事情，不过陈阳不愿意随意结仇，从口袋掏出一张粉色的票子晃了晃。
“有人介绍我过来的，通融一下，我就去前面摸两把。”
正要动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摸两把？这小子来赌钱的？
他们转头看了看，最近的一家赌场，正派人探头探脑往这边窥视。不小心接触到二人的视线，对方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把头缩了回去。
不过他们知道，这只是因为自己二人没有做的太过分，要是知道自己把他们的客人赶走了，肯定会出来拼命。
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能在秋水坊开赌场的，背后的势力也都不会太弱，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再看着陈阳时，他们的眼神中就没了那种戏谑的神色，变得漠然，甚至还带着点同情。
也不知道是有多大仇，介绍到这种地方来，只怕这小子是真没法站着出这弄堂了。
“行了，我们不是收过路费的，你这钱还是留着去里面用吧。”
前方的人往左退了一步，让出过道，不耐地挥了挥手。
陈阳从善如流地收起钱，如果他们敢收这钱，待会儿出来再碰上，可就不是一百块钱的事了，毕竟这可是老子四分之一的本金！
秋水坊岁月悠久，是典型的石库门弄堂，一条幽深的巷子中，两边都是高墙厚门。
此时有半数以上的门都是紧闭着的，估计是在会客。毕竟很多生意都是很隐秘的，只适合一对一的谈。
而另外有少部分人家，屋门半遮半掩，门口有人把风，这些就是赌场之类开门做生意的了。
陈阳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人还在秋水坊中走来走去，不时敲开某扇大门说几句话。
总觉得这两个人，跟自己的目的会有交集……
“没那么巧吧？”陈阳啧了啧舌，往右手边一处半开的大门走去，他早就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骨牌声。
就算对方真的是跟丁律师的失踪有关，现在也不是跟他们对上的好时机。陈阳回来得匆忙，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工具，还是得先弄到钱再说。
可能是相信刚刚那俩人的眼光，守门的并没有为难他，直接将他放进了进去。
一进门，是一个小天井，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陈阳也没有惊讶，骨牌声轻微得有点过分，如果不是他耳力惊人，根本就听不到。这家赌坊，显然是设在地下的。
果不其然，守门人往外看了两眼，便回头按下了一处开关。
随着吱吱嘎嘎的机关声，天井中间的石板往两边分开，露出一处通道。
“怎么是个生面孔？”
通道刚一打开，就冒出一个光头。他机警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朝后面挥了挥手，不过却拦着没让陈阳下去。
守门人无所谓地说道：“这可是经过外面那俩大爷排查的，没问题。”
看起来他们对外面那两个精瘦的汉子倒是挺相信，光头一听这话也是放下心来，又往后摆了摆手，这才退了回去：“进来吧！”
陈阳钻进通道的时候，才发现通道两边还有小路，应该是藏人用的。这会儿阳光挺好，照得同道中一片明亮，小路中甚至出现了一丝反光。
“国内枪支管理这么严格，应该是刀或者斧头之类的冷兵器。”
陈阳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琢磨：“而且只是聚赌而已，放两个人挡一下督察还行，没必要动枪，那事儿可就大了。”
不过他并不是来找事的，琢磨了一下也就抛到一边，跟着光头往深处走去。
通道并不长，只是坡度挺大，而且还是旋转向下。陈阳大概计算了一下，这地方至少在地下五米左右。
这要是雨下大了，岂不是妥妥的淹死一大片？
胡思乱想着，陈阳跨过了两个大门，终于进了赌场。
别看外面有大门有大院子的，这地下的赌场还真是够寒酸。几十号人挤在一个不足一百平的小空间里面，头顶的天花一伸手就能摸到，好像一个深埋地下的巨大棺材。
陈阳对此倒也能理解，地下嘛，搞太大了容易塌，不过好歹你也禁个烟啊！这乌烟瘴气的，连对面人什么样都看不清楚。
“哎哥们儿，这边换筹码！一会儿结算也是到这边，还可以借钱，利息四分。”
光头拉了一把陈阳，指了指入口处。那边正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坐在桌边，手中玩着几枚红红绿绿的圆片儿。
陈阳走过去才发现，什么桌子，被这壮妇当桌子的，赫然是一个巨大的保险箱。
“换多少？”
壮妇“哗啦”一下，从下面端出一个装满筹码的大筐，咣当一声放在陈阳面前：“蓝色的一百，绿色的五百，红色的一千，紫色的五千，水晶的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