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时苏侯爷的话听着好像反讽,但其实真的是出自他真心来着。
林少薇淡淡应下,“那便借苏侯爷吉言了。”想了想复又道,“也希望苏侯爷早日找到侯夫人。”
苏扬心情复杂的点头,不再多言。
两个人静静站了许久,一阵微风袭来,吹起桃花点点,这般暧昧的气氛,于他们却显得有些伤感了。
良久,林少薇低下头,“那便这样罢,哥哥不在,明日林家就不去送苏侯爷。”
苏扬继续点头,林少薇见此,与他擦肩而过,无半点留恋。
“少薇……”
苏侯爷在心里唤了一声,伸出手去半途又收回来,轻轻触到她的衣袖。
于歌灵远远看着林少薇坦然而来,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更有一种如释重负,感慨,“瞧这样子,苏侯爷对姐姐貌似也没多少情意了。”
墨王殿下塞给她一口桃花姬,“世间情之一字最磨人心,他们就放开了就好。”又瞥了一眼她,“如此你便也可以放心了。”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于歌灵哼哼唧唧着傲娇,至少她对林少薇是放心的,只是不放心苏侯爷,怕他因爱生恨。
林少薇无奈点她一下,“阿扬也算是疏阔男儿,只不过遇到他母亲时才有些不分是非,平日里还是好的。”
那她们还真是为以后得锦衣候夫人提前扫清了障碍,据说宁国公府已经听了对苏夫人的供奉,她在庵堂里搅不起什么风浪了。
季若墨将她扭来扭去的身子板正,“三月桃花,四月蔷薇,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以后得了空,咱们可以来此多住几日。”
虽然现在这里没那么多花卉,但是于妃娘娘想,墨王殿下就能给她便出来。
季若离风流不羁的摇摇扇子,“四弟以后未必能得空,这里倒是可以便宜了我与六弟。”
墨王殿下很大度,表示自家兄弟,他们喜欢随时过来就是了,反正这里平日也有人打扫布置。
接下来几人去山下看了花朝祭祀活动,没见过世面的于妃娘娘兴致勃勃。
按照习俗,墨王殿下亲手给她簪上应时节的杏花。
“一枝红杏出墙来~”于歌灵摇头晃脑的,“我对这花也甚是满意。”
墨王殿下无奈白眼,都是这个人只要是好看的就都喜欢,没有特别钟爱的。
这么一想,她还真是多情。
是夜,几人自然歇在了桃花坞里,体验一把“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的风雅。
楚王殿下大半夜又爬了淳王府的高墙,“七弟,如今三弟与四弟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淳王殿下被扰了兴致有些薄怒,“大皇兄与弟弟关系也很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有些讽刺的看着楚王,“大皇兄不是将苏扬都弄出京城了吗?还担心什么呢?最近大皇兄动作频频,四弟其他人也快留不住了罢?”
季若楚不说是,也不回不是。
比较玩味的看着季若淳,“看着三弟、四弟如此亲密,七弟便不想做些什么吗?”
毕竟他们二人季若淳得罪得更彻底一些。
淳王殿下只是冷笑,“弟弟刚折了一臂,又不如大哥有本事,便不给大哥裹乱了。”
不参与楚王殿下的行事计划,更不想被他当枪使。
楚王殿下也没勉强他,“七弟折了一个侧妃,不是还有岳父?其实七弟尽早放弃这些后宅妇人的手段也好。”
说完便起身离开,好像这样的节日他只是来与淳王殿下闲话一下家常而已,并没有打算做什么。
季若淳有些疑惑,但也不想留他问些什么,翻个白眼不甚在意的回去与美同眠。
又过十日,墨王殿下手下几个文官被各种各样的原因贬出京城,刚刚大婚的曲栾也被遣到了丰城,姚小蛮同行。
许洛应在京里时间长了,根基深厚,所以皇帝没能动他。
于歌灵抬头望天,不管那些文官,曲栾这一手她就看得很疑惑了。
京城与丰城比邻,皇帝让曲栾去那里,是想让他直接带着冰过来,帮墨王殿下勤王吗?
这两地之间,不过两个时辰的距离。
墨王殿下跟着望天,其实他对自己父皇的做法也是很疑惑的。
最后只能将皇帝陛下的这种行为归结为昏庸。
小安子准备好了礼物,他们便往楚王府去,今日楚王家的小公子满月来着。
特别相互叮嘱,“一定要小心楚王府的手段。”好像那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而皇帝陛下是真的昏庸吗?
也有一点吧,但是没有到这个地步。
宫里皇帝正在御案前看季若墨官员的归属呢,与余公公言语,“老大野心勃勃,要朝中只剩他的人,只会比老四动作更快。”
所以才既贬了墨王殿下的人,又留有一份余地。
瞧着单子幸灾乐祸,“斗吧,他们两个斗完了,便没人能威胁到朕的江山了。”
随后亲自起身,皇帝陛下今日好兴致,竟然给足了楚王脸面,打算亲临楚王府给自己的小孙子赐名。
一般皇家子弟都是先取个小名,等能活过了周岁在抓周礼上才取名的,若是不得宠的,三四岁才有真正的名字的也有。
就比如当初的明王殿下,以至于到现在了他还被人如此忽视。
于歌灵他们抱着被算计的心情,小心翼翼的去了楚王府,今日楚王府里却出奇的和谐。
楚王妃都没有再明里暗里的讽刺于歌灵了,外面楚王殿下也真的只如一个兄长一样。
直到宴会开始,看见了皇帝陛下,他们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于歌灵微笑着只说话不张嘴,“看来现在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墨王殿下无比赞同的点头,“父皇都来了,大皇兄今日一定有大动作。”
好想喊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宁静些吧”啊,于歌灵只能化悲愤为食欲,用优雅但快速的动作游走杯盘碗盏之间。
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之后的狂风暴雨不是。
季若墨无奈帮着她夹菜,小声,“不必这样,无非就是多费些口舌而已,没什么的。”
胸有成竹,不管楚王和皇帝想干什么,他都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