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音儿刚迈进院子,便听到书房里传来一声怒喝。
“放肆,是平日里吾对你太过纵容,养成你这幅无法无天的性子,以至于连吾都不放在眼里。”
“老臣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全都是为了皇上您,为了我西摩江山着想,若皇上非要扭曲老臣的意思,老臣无话可说。”
“你这是在说吾是非不分?”
皇甫君豪垂眸不去看羽千寻:“老臣不敢。”
羽千寻甩袖,转身坐到太师椅前,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不敢?还有你太傅不敢做的事?”
“若皇上非要这样想,非要责罚老臣,老臣无话可说。”
羽千寻冷笑:“好,既然你这么想要责罚,那吾便剥削了你的太傅之位,将你流放边疆,子子孙孙永不得入朝为官。”
皇甫音儿大脑嗡的一下,一双手紧握着门框,眼眶微红,他这是有多绝情,他们皇甫一家为他打下了江山,为了帮他倾尽所有心血,现如今他轻轻松松的就剥削了他们的用命换来的一切荣耀。
“不知父亲犯下了什么大错,皇上竟要给父亲,给皇甫一家这么重的责罚?”
羽千寻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外走来的皇甫音儿,眼中的厌恶毫不掩饰:“什么时候吾做事都要跟皇后禀报了?”
皇甫音儿一愣,随即露出一抹委婉的笑容:“皇上误会臣妾了,臣妾没有别的意思,臣妾就是好奇,到底父亲做了很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皇上这样生气,非要罢免父亲的职位,将父亲流放边疆,让皇甫家的子子孙孙都不得入朝为官。”
“若父亲所做之事没有那么大逆不道,皇上如此责罚,会不会难以服众?”
羽千寻眯了眯眼,看待皇甫音儿的目光多了一分审视,以往皇甫音儿从不敢这样与他说话。
自从凤仪宣走水后,她好像变了很多。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念在父亲为西摩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不要降罪与父亲,也不要降罪与皇甫家,父亲乃是两朝元老,皇上若这么说降罪就降罪,难免会惹人非议。”
从皇甫音儿进来后,羽千寻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她,看待她的眼神满是审视。
“若吾非要责罚呢?”
皇甫音儿不卑不亢的迎上了羽千寻的目光,那双眼再也没有以往的爱慕:“若皇上非要责罚,还请皇上给出一个合理的罪责,若罪责不合理,臣妾只能找朝中元老评理。”
羽千寻忽然笑了起来,周身散发的阴冷证明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吾的皇后变了许多。”
皇甫音儿苦笑,她若在不改变,最后的下场怕是不比安嫔好上多少。
羽千寻走近皇甫音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自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压的人难以喘息。
他挑着皇甫音儿的下颚,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的人心里一阵慌乱。
“皇后若真想要理由,那么吾就给你一个理由,只希望皇后不要后悔才是。”
说着羽千寻松开了皇甫音儿,大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在走到门口时又停了下来:“封锁太傅府,没有吾到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出府中半步,三日后,吾定会昭告天下,给天下人一个理由,也给皇后一个理由。”
皇甫音儿身子一软,无力的倒在地上,羽千寻的话让她很不安。
难道是羽千寻知道了什么,不会的,他们做的那么隐秘,怎会泄露。
皇甫天耀搀扶起皇甫音儿,担忧的看着自家父亲:“父亲,皇上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甫君豪揉了揉眉心,面色疲倦的说着:“音儿你先回去吧,切记回去后不要在招惹皇上。”
“父亲……”
皇甫音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皇甫君豪打断:“为父知道你的担忧,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若在不回去,等皇上派人来找你,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皇甫音儿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不安的看了一眼皇甫君豪,又看了一眼自家兄长。
皇甫天耀点了点头,给予皇甫音儿一个安慰的眼神,皇甫音儿犹豫了半响后,转身离开。
直到皇甫音儿的身影消失,皇甫天耀这才开口:“父亲,你故意支走小妹,可是有什么不能让小妹知道的?”
“音儿做事太冲动,若让她知道皇上已经开始调查我们,她定会漏出马脚。”
皇甫天耀大惊:“父亲,你刚才说皇上在调查我们?”
皇甫君豪淡淡的嗯了一声,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惆怅的说着:“三日后,等待我们皇甫家的怕是灭顶之灾,若皇上拿出了我们谋反的罪证,我们皇甫家不但要被诛九族,还要落得个乱臣贼子的罪名,遗臭万年。”
“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皇甫天耀紧张的问着,他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一切都还未稳定,便被泄露了,难道连老天爷都想亡了皇甫家?
皇甫君豪摇头,目光幽怨的看了一眼门外,许久缓慢的开口:“走一步算一步吧,是为父的错,为父太低估皇上了。”
说话之间皇甫君豪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书房之中,皇甫天耀一拳头打在了木桌上,萌芽刚要升起就被掐灭了,他不甘心。
……
在天亮之前青木的人前来接援,蓦然等人顺利的在羽千寻的眼皮底下逃出城。
马车内,白流萤惊魂未定,虽然已经出城,她却觉得跟做梦一样。
“左护法,三张老你们谁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真的逃离了紫荆城?”
蓦然二人看都不看白流萤一眼,对她的话视而不见,白流萤失落的拉拢着脑袋,她长得有这么招人烦吗?连搭理她一下都不愿意。
哎呦~
白流萤捂着被掐疼的胳膊,懊恼的看着青木:“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有没有做梦吗,我在成全你。”
青木天真无害的笑着,那笑容看在白流萤的眼里倒有些欠揍。
白流萤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青木,他真的很欠:“我让的三张老跟左护法掐我,又没让你掐我,你很烦。”
“人家都不搭理你,你何须热脸贴人冷屁股?”
白流萤面色涨红,虽然很生气,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