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完了,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白子墨缓慢睁开双眸,深情地看着她:“无论你问什么,我都会认真的回答你,不会掺杂谎言。”
“然而仅限于此时此刻,你若有什么便什么,错过今天,我定不会如此坦诚相待。”他有他的使命,他不可一直这般任性,仅此一次,虽然知道他这次的任性很可能换来很大的麻烦,甚至母后的怒火,但他甘之如饴承受这一切。
白流萤垂眸,敛下眸中的沉痛,再次 抬眸时,所有的情绪都被很好的隐藏起来。
“你三番两次救我,仅是为了利用我才对我出手相救,还是发自真心,你真的不想让我死?”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子墨,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白子墨迟疑一下,解释道:“你对我们来说并非很重要的棋子,比起我的命,你微不足道。”
“当时貌似相救,我也很意外,那时我也不知对你是怎样的感情,当时生死一瞬,我来不及想那么多……”
“我知道了。”白子墨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白流萤打断,她缓慢打开匕首,勾唇笑着,似是释然。
不管怎样她都亏欠白子墨两条命,这是如何也无法掩盖。
眸色一紧,心里一阵苦味,她还是打算杀了他,在她心里,终究是留不住他。
在阳光的照耀下匕首发出刺眼的光芒,指尖在刀尖上轻轻拂过,白流萤呵呵的笑着:“如此,我们之间也是时候来一个了解了。”
“初见你时,你对我不屑一顾,眼底充满厌恶,鄙夷,我知道你瞧不起我,谁让我身份不明,又是一个什么也不懂,柔弱只会拖后腿的废物呢,后来我努力习武,刻苦学习如何使用阴谋诡计,如何与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可以不在当你们眼中的废物,终于可以要你们瞧得起我。”
“那时是你我第一次合作,你我皆是看彼此不顺眼,更是嘴里不饶人,处处针对彼此,本以为我们只会成为那种彼此厌恶之人,却不曾想,那次断崖你舍命护我,与我一起坠入断崖。”
“那次你我叫醒存活,也正是那次我对你情根深种,碍于你对姐姐情深似海,我一直在暗中隐藏对你之意。”
“后来在姐姐与右护法的撮合下,我终于鼓起勇气想去追求你一次,好在费劲周折你我终于在一起。”
“我一直认为你我皆是一路人,这样也能长远的走下去,却不曾想,你竟是隐安门的叛徒。”
“你背叛了姐姐,毁了隐安门,打破了我一直幻想的美梦,你摧毁了我的一切,以及我对你的深情。”
“从那一刻起,我便恨你,我便发誓一定要杀了你。”
眼底晕染一层淡淡的薄雾,因为激动,娇小的身子一直在不停的打颤。
“我很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白流萤举起匕首朝着白子墨刺去,在半空忽然转变方向。
白子墨眸色一睁,看着无力滑倒在地的白流萤,他急忙跑上去抱住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痛苦的喊着,脸上写满了痛苦与绝望。
鲜血染红了唇,白流萤伸着颤抖的手,艰难的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这是我亲自为你缝制的,算做事你我感情终结。”
“欠你的两条命已经还你,从今以后你我二人互不相欠,我再也不用因为欠你而耿耿于怀。”
“只是可惜,我这辈子亏欠姐姐的,怕是只能等到下辈子才能还了,这辈子我唯有差姐姐一个交代。”
鲜血从口中溢出,白流萤缓慢的抬起右手像空中抓去:“师傅,是你来接萤儿了吗?”
伸在半空的手锤落而下,白流萤身子一软,脑袋侧倒在白子墨怀中,安详的睡着。
在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
白子墨紧抱着白流萤,他痛苦的叫喊着她的名字,怎奈惹任由她如何叫喊,她都不曾清醒半分。
然而白子墨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他看。
皇甫音儿无奈摇头,本以为跟过来找个机会救走白流萤,却不想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自从与羽千寻决裂,皇甫音儿已经不在相信感情,可看到这一幕,所谓的真情再一次触动她的心。
她能看得出来白子墨是真心所爱白流萤,只可惜命运捉弄两人,又各为其主,他们根本无法终成眷属。
也许这样对他们来说便是最好的归宿,总比日后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的好。
她无奈摇头,深叹一口气,抬步离开。
她不知去哪,就那样四处乱走,若是她也能像白流萤一样好命,遇到一个真心喜爱她的男子,那么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从深情变薄情,这其中的痛苦曲折唯有她自己知道。
不知不觉走到了贵莱客栈门口,皇甫音儿忽然停下步子,抬眸看着贵莱客栈几个大字。
牌匾看似很新,应该是刚做好挂上去不久。
皇甫音儿勾唇冷笑,没想到心情不好之余竟神使鬼差的来这了,也好,不如进去讨杯酒喝。
若是掌柜的还在,在这时候跟他比试一场也可以解闷发泄。
她抬步跨过门槛,见到她来,伙计急忙逃窜躲闪,那样子就跟见鬼似得。
皇甫音儿身形一闪,快速来到伙计身前,拦住他去路。
“你就这么怕我,大老远看见我就跑,我长得真有那么恐怖,还是能吃了你?”
“姑娘真会说笑,你长得如花似玉,貌美如花,怎会可怕。”伙计陪笑着,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皇甫音儿拍了拍伙计肩膀,笑道:“不错嘛,几日不见你这嘴变得倒挺甜,看在你说话这般中听的份儿上,本姑娘今日就不与你计较。”
“你家掌柜的今日可在客栈?”
“掌柜的他……”伙计支支吾吾,始终没有说明白掌柜的到底去了何处。
见他这般隐藏的扭捏,皇甫音儿很快就猜到掌柜的就在客栈,她松开伙计,笑的不坏好意:“你去忙吧。”
“那姑娘呢?”
“本姑娘这几日无处可去,决定就在你这客栈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