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颜气恼，终究还是抬眼，瞪着杨圣皓，但是语气仍旧很平淡，一副办公事的模样，说道：“杨总，请问有什么事情？”
“都这么熟了，家也来过，更亲近的事情也做过，还这么见外？”杨圣皓故意挑起以前的事情说。
李颜不愿意回想那件事情，更不愿意在公司提起那件事情。
“你我都清楚这一夜过了，就散了，这就是规矩，成年人都懂。我也没把它当回事，好聚好散，杨总，难不成还想拿这事来威胁什么？”李颜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倒是显得提起这事的杨圣皓有些小肚鸡肠。
杨圣皓：“那你这几天躲着我干嘛？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只是在完成本分的工作，履行该履行的职责。躲着谁？不可能的。”
李颜倒是伶牙俐齿，为自己开脱，本来就心虚的事情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嗤笑，说：“这样是最好。”
接着是一连串低沉的声音，似乎放松那个了些：“拦着你呢，主要是祝你过个好年，也希望你除夕玩得开心。放个小长假，回来你的任务还挺繁重的。”
最后杨圣皓还是主动让了李颜面前的路，和李颜擦身而过，走到天台边，李颜身后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
李颜还停在原地。
人终究还是有感情的动物，之前的有的好感不能说断就断。她避免接触他，避免听到他的声音，还是差点就要露馅。
她差点就卸下这一身防备的盔甲，她差点就想要当着他的面，疯狂地质问，可能她差点就会不自觉的掉下不争的眼泪。
这样最好？
这样最好，你就不用再负责任，难道你之前说的负责只是敷衍？
这样最好，之前你是害怕会是一个蛮不讲理坏你名声骗你的钱财的泼妇，现在这个女人说你不用负责，你没了顾虑，这样最好。
是啊，这样最好。
我以后我不会再有其他想法心思，我现在还是那个一心只为父亲的李颜。
等李颜想通了这些，她逼迫自己明白这件事情必须要翻页。
想完，勾了勾唇角，离开了天台。
当天下班时间，蓝淮勤很准时地到智语楼下。
到了下班时间，见李颜还没下班，问过李颜智语的楼层，蓝淮勤直接乘电梯上了十三楼。
到了十三层，蓝淮勤顺着走廊找到这层楼唯一有人的办公室。
智语办公室现在只剩下正在收拾办公桌的李颜以及在仍然瘫倒在沙发上敲键盘的杨圣皓。
李颜在一旁默默收着桌上的资料。
蓝淮勤走进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两人纷纷抬眼看着门外。
蓝淮勤走到李颜身边的同时对着杨圣皓微微点了头，以示打了招呼。
杨圣皓也礼貌地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蓝淮勤因为要去李颜家拜年，脱去了平时的西装革履，一身随和的运动装来到办公室，更显得与李颜亲近。
更何况李颜还用格外温柔的语气解释道：“淮勤哥，你再等我一下，我需要把这些资料全都收进柜子里才能走。”
杨圣皓一直看着蓝淮勤走到李颜身边。
“你到这一定找了很久吧，这一层楼这么多房间。”
蓝淮勤：“不难找，唯一有生气的就只有你们这间办公室了，一眼就看到。”
蓝淮勤翻了翻李颜收拾整齐的资料，将资料整齐地分成三叠，递给正要将它们放进柜子的李颜。
他看到了资料的最后一张，是巨能集团的账单……
黄剑国那厮果然是告了密。
蓝淮勤还是笑着将最后一叠资料递给了李颜。
李颜接过，桌面收拾整洁之后，背上挎包，准备离开智语。
“淮勤哥，我们走吧。”
“不跟你的同事再见？”蓝淮勤见李颜迈着步子往前走，提醒了一句。
李颜碍于蓝淮勤在，不好说清与杨圣皓的瓜葛，于是回头。
李颜：“那个……杨总。”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停，看着站在一排挨得很近的两人。
沉默。
“我和我朋友就先走了啊。”
好像一股冷风吹过。
“……”
“那个……杨总，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无人应答。
杨圣皓从桌子上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将电脑盖起来，拿起沙发边上的外套。
起身。
“走吧，送你们一程，顺便去楼下吃饭。”
等杨圣皓到李颜面前的时候，外套已经穿上了。
刚想说不用了的李颜，被他说要去吃饭给噎了回来。
于是——
一个奇怪的组合就这样一起坐进了电梯。
“李颜，不介绍一下你朋友？”
李颜觉得这个问题从杨圣皓口中问出来莫名其妙。
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杨总，这是我的朋友，蓝淮勤，淮勤哥，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杨总。”
蓝淮勤听了，露出了标准的微笑，说道：“杨总你好，早就听颜颜介绍过你，今天有幸能够见到一面，希望以后能够多多关照颜颜。”
李颜看着电梯楼层显示越来越接近一楼，有急迫想要离开这里的意愿。
这一口一个颜颜，杨圣皓听着格外别扭。淡淡地嗯了一声。
移开了话题：“你朋友来接你，是等会一起聚餐？”杨圣皓无心懒洋洋地问道。
李颜：“对啊，等会一起吃饭，他顺便就来接我。”
“那就祝你玩得愉快。也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
电梯门开的那一霎那，李颜有一种起死回生的感觉。
最后和杨圣皓道别，终于满血复活，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坐上了蓝淮勤的车。
“你上司像是对你有意见？不然怎么那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李颜扣上安全带，说道：“我很少和他接触，但他的确是一个工作狂，他一工作起来总是这样阴晴不定。”
蓝淮勤打转弯灯，车驶入主干道，一边看着反光镜，单手打着方向盘，一边说道：“而且你工作的环境也是一言难尽，这办公室堆了这么多杂物，你们老板也不找人处理收拾一下。”
李颜理解创业公司的难处，解释道：“这个公司也才开始运转没多久，可能项目运转资金都不够，每月的公资开得也是有早有晚。”
“其实你大可没必要去这种创业公司，既没有保障，还要累死累活到现在才放假。”蓝淮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