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变得轻不可闻：“有什么好笑的？”
仿佛电话响了很久。
可能是响铃的最后一声，杨圣皓接了电话。
“什么事？”
“……”
“亲爱的程大小姐，我现在郑重邀请你来鄙人的家里，行了吧。”
“……”
“有你程大小姐的到来，真是让我家蓬荜生辉啊。”
“……”
“行了，你快来吧。”
“……”
“她早到了。”
“……”
“暂时保密，你来了不久知道了吗？”
“……”
挂了电话。杨圣皓还在原地站着。
杨圣皓沉默得别有意味。
最后，还是李颜打破了沉默，先开口：“程旭给你打来电话干嘛？”
杨圣皓走到客厅，也坐到沙发上，比起现在格外紧张的李颜，杨圣皓显得随意很多。
“你不是在听我讲电话吗？”
杨圣皓转着头，斜眼看着坐在他距离一个人位置的李颜。
杨圣皓：“你不知道吗？”
李颜微微开口，抬眼。
杨圣皓干脆将身子也转了过来，手撑着脸看着李颜，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我和程旭的交流你还没听得仔细？”
可怕的三连问。
抬眼看杨圣皓的李颜，倏然又将头埋了回去，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杨圣皓走到阳台边，拿起茶几下面的烟抽。
李颜还是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
“你习惯喝酒吗？”
李颜说：“不习惯，我很少喝酒。”
杨圣皓整个人都靠在阳台栏杆上，身子是对着李颜，烟雾全都打在杨圣皓的面前，李颜看不清杨圣皓的表情。
烟雾后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我看你都喝过两次了。”
李颜仔细回想了一下，冲杨圣皓笑了笑：“应该就只有一次。”
“哦，好像是只有一次啊。”
李颜自己说喝酒的事情略微有些尴尬：“对啊，我只喝过一次酒嘛，天台那次。”
“可我记得还有一次是酒吧。”
李颜微微一愣，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样，她犹豫了很久。
此时一根烟刚好抽完，眼前的烟也都被风吹散了。
“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杨圣皓看着她，最后说了一句：“可能吧。”他的话很平淡，李颜猜不透他的意味。
李颜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今晚的酒你可以好好品尝，酒也是有它们自己的故事。”
……
“但是可以告诉我你的故事吗？你的父亲究竟发生些什么？”
杨圣皓边轻声说道边重新走回了客厅。
李颜难以置信，直接站了起来，想要先离开这个地方。
却被杨圣皓反手拉住手腕，杨圣皓的手冰凉，但又有些汗湿，这股冰凉似乎已经沁在李颜的肌肤里面，李颜想抽出手。
可对方抓得很牢。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借酒消愁。”
手上不同于她身体的温度和力道让李颜感觉很不自在。
李颜：“你先……放手好吗？”
李颜这一刻不是因为他的靠近而僵硬不动，更多的是因为他说的话，李颜几乎是毫无指望地看着他。
电视里的电影已经放映到了尾声，怎奈公主毕竟是公主，平民终究是平民，两人最后只能依依惜别。最后在深情对望中，公主轻轻地对乔说了声再见。
她想起了清早他睡在她身边安静熟睡的样子，她油然记起那一晚的放纵，她还记得他有力的臂膀扣在她的腰间，温润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颈项。
那一天早上，她醒来，从床上一跃而起，迈着慌乱的脚步，匆匆离开了那个男人。
这样的情形让她惊慌，沮丧，厌恶。
她一眼也没有看他，因为她不想记住那个乘人之危人的脸。
李颜知道现在她的脸一定苍白无比，她一直不愿意提及的往事，没想到参与者竟然有杨圣皓。
杨圣皓就这样一直看着李颜，也没有说话。
“你先放手，我想自己先冷静一会。”
“叮铃。”
正巧，此刻有人在门外按起门铃。
门铃一响，两个人身体都是一个激灵，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人发现一样。
李颜随即就大力甩开了杨圣皓的手。
现在这样，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两人都背对着双方。
杨圣皓咳了两声，说道：“那个……这件事情是我有错在先，我负全责，你想如何，我都满足你。”
门外的三个人听到门内还没有动静，急得敲起了门。
杨圣皓连忙喊道：“来了来了，急什么。”
李颜收敛好了自己纷乱不堪的情绪，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尽量掩盖住苍白的脸。
玄关的灯亮了。
程旭三人一到，原本压抑的房间里瞬间就多了点过节的味道。
程旭进门就唠叨起来：“做什么呢，磨磨唧唧的，这么久都没开门。”
“是不是在认真准备晚餐了？我们可是要看看杨老大大显身手的模样呢。”
杨圣皓：“当然是要让你一睹我的风采。”
“你一边玩去，我现在就下厨。”
“李颜，你快去指导指导杨老大，不然他一大老爷们做的菜我们都不放心吃啊。”
坐在沙发一旁的李颜缄默不语，头一次不想勉强答应。
那个人和她以最亲密的形式相处过一夜，亲密到让她无法不动声色地与他单独共处一室。
李颜：“我现在有点累，不是很想去厨房。”
程旭虽说是一个粗神经的人，但是李颜明显心情不对，这搁谁那里都能看明白，见李颜情绪不好，忙说道：“李颜，是不是杨圣皓趁我们不在刚刚欺负你了？”
“没事，我们这就惩罚他，让他一个人做饭给我们吃。”
杨圣皓听见没做反应，所有人也就当作默认。
……
不过多久，下午在超市买的牛扒下锅，柠檬汁溅得劈里啪啦，诱人的肉香一股脑地从厨房飘来，钻进鼻孔，杨圣皓照着菜谱，之后牛扒翻面，最后牛扒起锅。
之后又胡乱弄好蘑菇火腿和蔬菜，盛出牛扒装盘。
本来是很有食欲的大餐，可是一顿牛扒，李颜吃得索然无味。
也没有多关注饭桌上的其他人都说了什么话，还有什么活动。
她心中的小人总是劝解着她：都是成年人，这样你情我愿的事情就该拿得起放得下。可是她最终还是过不去这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