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细思考，就像我们平时口头上说的，什么没有感情的机器，就是这个道理，”杨圣皓举了一个例子，尽量让李颜能够更加深刻地理解，讲完后，又继续说道，“说到底，机器人的任务就是执行我们人类下达的指令，这也是他们会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就像我们说的人类最普通的感情——怜悯，同情，欣喜，他们都不会有，就像现在还未成熟的无人驾驶一样，”杨圣皓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惨案，“曾经在路上试用过的无人驾驶，由于传感系统突然失灵，面前的行人还没来得及闪躲。”
“汽车就以高速向行人冲撞过去。”杨圣皓说道，“这就造成了这样的惨案，根本没法预测的后果。”
“光着一个例子，你就能想象，如果由机器统治社会的结果。”杨圣皓将后果说得特别严重，李颜听后也觉得毛骨悚然。
“不过，你最后还是要相信，由人类创建的社会，就算是被占领了，人类绝对不会妥协，”杨圣皓眼神格外坚定，笃定地说道，“因为，我们是有感情的生物。”
以前，大学的计算机基础课，曾经老师课上吹的牛，也不是白吹的……
“看出来，你真的很热爱电子领域上的东西。”李颜说道，这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当然，你也很喜欢机器人。”虽然杨圣皓嘴上说得这样排斥机器人，缺点很多，但是对于机器来说，他是热爱的。
杨圣皓能花那么大的决心和毅力做一件事情，必然是深刻的喜欢。
杨圣皓也没有反驳，大方地承认，说道：“当然，从小就喜欢。”
李颜又对杨圣皓对了一些欣赏，他这样的执着，是常人很少拥有的，但也很好奇杨圣皓为何有如此大的兴趣。
年少的时候应该就有这方面的打算？
李颜想着，不禁开口问道：“契机是什么？”
杨圣皓没想到李颜会问这个问题，他略略回忆了一下。
“这个还是要归功于我的父母吧……”杨圣皓款款道来，“好像是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带我去英国，他的一个教授朋友家里。那位教授是学车辆制造与工程的，他家有各式各样的大大小小的玩具，其中有一辆给我的印象很深。”
杨圣皓继续回忆，谈到这个话题，他也提起了兴趣，继续说道：“当时，那就是一个玩具大小的汽车，满屋子跑，我觉得特别神奇。”
深夜，也到了凌晨一点多，杨圣皓也有些困乏，他的声音不大，有些疲倦，但依然很认真地说道：“那位教授看得出来我的兴趣很浓厚，他当时就鼓励我将这辆车拆开看看，所以，之后我就拆开了。”
杨圣皓：“那时候，还很小，我就只有一个想法，我想拆开看看这里边装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跑，能转弯，能发光，能控制方向。”
杨圣皓的眼睛中闪着格外耀眼的光芒，李颜望着那个神采奕奕的少年，竟然有些出神。
他继续说道：“在教授的指导下，我拆开了，拆开之后的世界是更加神奇的，细小的金属片，电线，各部分原件，一个挨着一个，整齐有序地排着队，就像是秩序严谨的士兵。”
杨圣皓说道最后，将这件神圣的事情做了一个升华，让人工智能更上了一个台阶，说道：“有人说这一个个零件组成的东西就像是一个艺术品，我却觉得这是有生命力的，尽职尽责旅行创造者交给他的一切。”
李颜听完他的描述，微微失神。那种感觉，她完全懂得。
李颜看着杨圣皓，没有说话，彼此的眼睛却将那份感同身受表达得清清楚楚，两人无需多言。
“能有这样的启蒙老师真的很幸运。”李颜感叹着说道。
“是啊，那个教授很喜欢我，之后还教了我很多东西。”杨圣皓点头说，没有再谈论自己，话题转移到了李颜身上，杨圣皓问道，“那你呢？”
“为什么第一家公司想要进智语？”杨圣皓明白李颜来智语应该是有隐情，他想要李颜说出真心话，说道，“我想听你说实话。”
杨圣皓目光紧盯着李颜，注视着她，不想错过李颜脸上表情的任何一丝微妙变化。
“我？”话题突然转移，李颜还没有回过神来，微讶。
李颜心头上的伤疤现在还不想揭开，她怕疼。
这个房间里，氛围异常奇怪，庄重谈不上，但两人都格外专注，李颜不想摊开，可是在杨圣皓的注视之下，李颜还是缓缓开了口。
李颜的手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双手互相捻着，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我家里出现了些变故，从学校之后，回到C市，有人截断了我所有的工作途径。”
杨圣皓其实早就猜到了大半，之前有暗中力量调查智语，杨圣皓就猜想这件事情多半和李颜有关。
可是，杨圣皓本就没有什么趋炎附势的习惯，让李颜找不到工作的卑鄙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狠毒方法。
这人明显是和李颜有天大的仇恨。
杨圣皓不在意，就算有人预先警告，下了命令，那又怎样？我招聘人才还分种类？简直是不可理喻，更何况，收到这样警告的时候，李颜早就纳入了智语的麾下。
那时候，杨圣皓已经知道李颜的优秀，那么好用的人，怎么可能说炒鱿鱼就炒鱿鱼？
暗中势力有多强大，杨圣皓也绝对不会惧怕。李颜是通过正规途径凭实力进入智语，杨圣皓怎么可能暗箱操作让李颜不明不白地离职？
敌人是谁，他根本不在意，这一切都是浮云。
李颜最终还是在他面前敞开了心扉，这点就够了。
“这么说，智语还是你别无选择后才考虑的？”杨圣皓故作生气，“你看不起我们公司？”
“智语这种低级的创业公司，我怎么看得上？”李颜调笑道。
“你看我这暴脾气，你怎么对你老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