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淮勤想来接李颜的想法很复杂,这其中混杂了各种各样原因,他是抱着打探李颜现在察李赫宗案子的进度,还有了解她最近的行程走向,这些是功利性的。
但是占绝大部分比例的只是单纯想要见见李颜这个人罢了,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
现在他公司需要处理的事务很忙,巨能之前的烂摊子还要自己收拾,赵世祥弄下的废墟,蓝淮勤准备把这一片地皮开发楼盘。
这是赵世祥和蓝淮勤早在李赫宗还没有被抓时就定下来的约定。
但是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要躲过众多眼线,不被察觉出自己和赵世祥的关系,那必须要隐藏得足够好。
现在还是开头阶段——所谓万事开头难,虽说赵世祥的这块地皮文字保证过转户给蓝淮勤,但是表面上仍旧要走流程。
前几天蓝淮勤才参加了一个挂名的拍卖会,实质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这也是蓝淮勤一手操办,拍卖的最后结果也只有一个——这块地皮是属于蓝淮勤的。
现在是转户过程,这件事情蓝淮勤必须亲力亲为,公司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应该完全没有。所以接下来又是忙碌的开始。
蓝淮勤还是在百忙中抽出一晚上的时间到机场接李颜,大部分都是私心作祟,只想见李颜这个人而已。
其次还有一个原因,正好智语的员工也能打个照面,得要好好辨辨李颜周围的人,过得了自己这关才行,不能被外人骗——即使李颜完全罩在自己的谎言中,他也不允许其他人能骗李颜。
李颜周围的花蝴蝶也该清理清理了。
得让他们都断了念想。
……
蓝淮勤很早就到了机场,大概提前了一个小时左右。
等李颜出现在自己视野里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他想可能真是太久没有看到李颜了吧,看到之后,竟然是一种释然,之前想好的所有试探问题全都烟消云散。
那时候,李颜出来的时候,推着行李箱,她首先就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眼睛就只看着她面前的一段路,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的蓝淮勤。
随后,她的视线上移,表情还是没变,蓝淮勤的心头一紧——他认为她看到了自己。
只不过,李颜只是在看走在她前面的男孩——因为蓝淮勤原本都已经做好了招手的准备,伸手的那之后,并没有得到李颜的回应。
等到李颜看到蓝淮勤的时候,蓝淮勤已经缩回手。
随即,她脸上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才稍微减缓了他心中的失落。
自从李赫宗的变故之后,李颜对蓝淮勤异常客气,就好比现在,还是老样子——
蓝淮勤手附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一边关注着路况,一边和坐在副驾驶的李颜闲聊。
每一次的话题都是蓝淮勤找,蓝淮勤问什么,李颜就会回答,又是后会加上几句她的想法和感情,极少数她才会提出话题。
他听到李颜说出差,心里的猜测已经成型,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拉赞助,提高宣传度。
他给李颜说了不少以前创业时候的经验还有一些劝诫,李颜虚心接受,很用心地在听蓝淮勤说话,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蓝淮勤说不上来地觉得有些膈应。
不知为何,蓝淮勤有种两人将会越走越远的预感。
只有面对不熟悉的人才会如此客气……
可能是做贼心虚吧……
“不过这次这是真的很麻烦你。”李颜再一次说了同样的话,今天晚上不下三遍。
也是从父亲的事情过后,李颜哪一次不是麻烦蓝淮勤,她发自内心:“我都能自个儿回去的。”李颜曾经从没有过如此依赖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求任何回报——
“有什么,我就是单纯想早点见你。”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蓝淮勤真正想要表达是神参差的意思。
“先说好,这是我自愿的,不是麻烦哦。”接着,蓝淮勤还是继续说道,“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想要谢谢我,我更喜欢行动表示哦。”
蓝淮勤的语气很轻松。
所以李颜并没有往其他方面多想,只是感受到了蓝淮勤的关心,心里很暖。
轻微点了点头,李颜现炒现卖,既然蓝淮勤都这样说了,立即就做了邀约:“现在这个项目也算完成大半了,以后有时间约出来吃了饭,怎样?”
李颜笑着看向蓝淮勤的方向,他的余光能够感受到李颜的注视,刚才那种忽远忽近可能是一种错觉吧……
李颜只不过还是一个天真烂漫没有城府的小孩子罢了……
蓝淮勤松了一口气,那些顾虑因为李颜的这一句话,全都消失,他笑了笑,说道:“上次说的网球都还没实现呢。”
李颜想起来了,连忙说道:“那就一起吧……”
蓝淮勤也露出了笑容,原本严肃的人这样展颜笑出来,车里的整个氛围越发轻松。
“一言为定。”
“反悔的是小狗……”
嬉笑声在车辆行驶的途中被冲刷而过。
……
从李颜离开杨圣皓的视线过后,他就没怎么说过话。
坐在车里,他看着面前瞬时移动的风景,七彩的霓虹灯在道路旁闪烁着光芒,不过现在一切放在杨圣皓眼里,都是浮云。
满脑子想的就是李颜——李颜现在在哪里,现在在干什么,和蓝淮勤在聊什么,他现在就差在李颜身上装一个定位系统,时刻监视她的走向,加上声音监控就再好不过了……
在车上,他的视线只在窗外,车内所有人的眼神交流他全都完美错过,他也没有想法要了解,李颜就够让他心烦的。
之前包的车首先停到自家楼下,他还是低气压地打开了车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似乎很生气。
全过程,他也就只是单纯地制止了其他几个队员的聊天,杨圣皓话一说完,所有人和杨一起陷入了低气压中。
回到家里,也没有个可以倾诉的人,整个人都焉了,瘫倒在床上,不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