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其实不伤人的，若非不是人类主动招惹它，它还是蛮温顺的。”
曼文温柔的揉着小白的脑袋，眼底尽是柔情。
通过这一次跟小白重聚，曼文感慨颇多。
与小白相处这短暂两日，曼文忽然发现，与这看似没有人情味，不知感恩的畜生在一起，远远比那些善于伪装的人要好。
人擅长伪装，可动物不会。
它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会因为生存而谦和与任何人。
比起跟人待在一起，曼文更喜欢跟小白待在一起。
唯有跟它待在一起，曼文才能卸下伪装，真实的活着，这种卸下一切虚伪的自己，轻松而又奇妙。
裔自寒沉声不语，目光一直在曼文跟小白身上打转，眼中的警惕之意未曾减退分毫。
在裔自寒眼里，畜生就是畜生，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足以信任。
曼文忽然想到什么，疑惑的问着：“你怎么来这了？我还不知在这天下，谁敢惩罚你来深渊受苦。”
裔自寒别过目光不看曼文，不明白曼文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曼文挑了挑眉，撤下衣袍上的衬布，走到裔自寒跟前要帮他包扎伤口，怎奈手扑了一个空。
曼文一愣，错愕的看着裔自寒：“你受伤了，朕只是想要帮你包扎伤口而已。”
“不用了，一些小伤不碍事。”裔自寒淡漠的说着，目光一一扫过，重新落在曼文身上：“这些日子，你一直待在这里？”
曼文点头，疑惑的问着：“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曼文忽然想到什么，焦急的解释着：“朕按照你的要求来这里受罚，朕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虽然未曾受伤，但身体也算是受到了责罚，不仅如此，朕这些日子还受到了不少惊吓，不知道国师可还满意？”
“皇上认为呢？”
曼文吞了一口唾沫，神色慌张的看着他：“看国师的样子，怕是不怎么满意，不如国师看这样可好，这次朕回去以后，你派人将朕暴打一顿，若你觉得旁人打的不痛快，那你自己亲自动手可好？”
“朕不怕 疼的，只要你肯原谅朕，无论你如何责罚朕，朕都愿意。”
双眸微眯，眼底划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
垂在身后的手微微有所动容，如若换做以前，裔自寒定会感动的将曼文抱在怀里，可是现在他不敢。
他很害怕眼前这一切都是的假象。
他害怕他三番五次的原谅，最后换来的是曼文一次接着一次的伤害。
这么多年，他每次的原谅最后换来的都是曼文的得寸进尺，裔自寒真的不敢在对她抱有任何一丝幻想。
“最近外面闹腾的厉害，既然这里对你来说算是平安，那你这些日子就待在这里，不要处出乱走。”裔自寒撑着摇摇晃晃的身子往外走。
眸色一变，回过神来的曼文急忙追赶上去：“朕前些日子听白蓝泽说，最近外面动荡不安，不少人觊觎朕的皇位，想要除掉你跟朕，你该不会是想要将朕关在这里，独自一个人去承受危险吧？”
凌冽的目光扫向曼文搭在他手臂上的手：“皇上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自以为是。”
心里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一样沉痛，曼文强挤出一抹笑容：“难道朕说错了吗？如若朕真的错了，为何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你不敢对着朕的眼睛？”
“皇上希望本尊对着你的眼睛说什么？”裔自寒捏着曼文的下颚，与她深深地对视，那双眼睛不似以往那般柔情似水，所有的，是冷漠无情：“本尊就算真的护你，也仅是臣子对君的袒护，绝无其他。”
“如若皇上还希望有些什么，那怕是要让皇上失望了。”
“朕知道，你说这些仅是因为还在同朕生气，没有关系的，朕不在乎你这些话，朕知道这些都是气话。”曼文呢喃的嘟囔着。
虽然知道这样也许是在自欺欺人，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她用尽了办法希，望能讨得裔自寒原谅，可是最后换来的还是他的冷漠。
她不知道该如何来求取人的原谅，唯一能做的，便只有这般不要脸的恳求。
裔自寒无情的甩开曼文的手，冷漠的说着：“不要让本尊拿一些难听的话来羞辱你。”
曼文踉跄的跌倒在地。
她含着泪珠看着他，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小白见此，发出吼叫声。
小白张着血盆大口，凶狠的目光盯着裔自寒，做出一副随时都准备攻击的架势。
曼文急忙跑上前拦住小白：“不要伤害他。”
在曼文的安抚下，小白逐渐恢复平静。
曼文摸了一把眼泪，哽咽着：“你走吧，既然你不希望朕离开这里，要朕便如你所愿。”
“这段日子真会一直待在深渊之中，直至你什么时候希望朕回去，在派人痛禀一声就是了。”
曼文长吐出一口浊气，苦涩的笑着：“真亏欠你的，哪怕将新吾江山都偿还给你都不够，走吧，江山任由你折腾，只要护自己周全就好。”
望着裔自寒决绝的背影，曼文的心仿若跌入万丈深渊。
她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哭着哭着忽然笑了起来。
之前一直都是她残忍的对待裔自寒，现在轮到她自己承受痛苦。
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予她的惩罚，这就是她的报应，她怨不得任何人。
一直站在深渊出口的白蓝泽，见裔自寒出来，急忙迎上前，紧张的询问：“怎么样了，可有见到皇上？”
因为太过紧张曼文，以至于忽视了裔自寒身上的伤势。
裔自寒复杂的看着白蓝泽，半响冷漠开口： “不曾。”
白蓝泽踉跄退后两步：“我听人说深渊最近躁动不安，深渊里囚禁的那些凶手怕是沾染了献血，如若不然定不会忽然间如此凶猛。”
内心不安惶恐，虽然已经猜测到，却还是不肯相信：“你刚才入深渊时，可是有落过什么角落？”
“你既已猜到，又何须自欺欺人？”裔自寒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脑袋嗡的一下，如同被雷劈了一般。
白蓝泽拎着裔自寒的衣领，咬牙道：“现在你可满意了？明知深渊凶险，却还要送她去那个地方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