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妇人和孩童以外,年纪稍大一些的,也成了店铺中的常客。
毕竟,只要两文钱就能喝一杯味道甜美的奶茶,一文钱就能吃一块儿松软的米糕。
这点小花费,还是能出的起。
当然,也不能日日消费,否则就过于显得奢靡。
店铺开张的第四日夜,在街道上跑了好几圈的温溪正在用热水泡脚,被热水包裹的感觉,舒服的令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喂叹。
见她眉宇间难掩疲惫之色,宁致远有些不太明白,一边为她捏肩膀,一边恍若不经意的问道:“既然累了,为何不先停下休息休息?”
“明日,在家中歇息一日如何?”
“可以。”温溪并不强求,答应的干脆利落,甚至一丝犹豫也无。
整整三天,她在镇上做了许多件好事,终于凑够了三十个积分点,把系统中剩下的两亩地都种上稻米。
见她终于不再折腾,宁致远冷硬的眉宇渐渐松软下来。
夜晚,十分漫长。
作为被冷落了三天的新婚夫婿,这一夜宁致远慢条斯理的合法使用自己的权益,给温溪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记忆太过深重,以至于第二日睁开眼时,温溪只觉得自己的老腰就像是要断了似的,令她一边哀嚎,一边在榻上翻滚了两圈。
闻声,宁致远撩开床帘,顺势递来一杯温水,挑眉道:“昨夜叫了那么久,现在嗓子不痛吗?”
听到这话,接过水杯的温溪顺手将旁边的软枕狠狠的扔了过去,耳尖红红的斥道:“你闭嘴,不准再说了。”
想起昨夜,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不想出声,可宁致远却在她耳边说了许多‘不知羞’的话,硬生生的逼她连声唤他夫君,到最后差点崩溃。
果然,虽然都是新手。
但男人的体力天生就要胜女人一筹,两相较量之下,体力不行的便先行败退。
见她快要恼羞成怒,宁致远适时的收回了未完的调戏之语,道:“热水已经备好了,就在屏风后面,你若觉得身子不舒服,可先去泡一会儿。”
“……我知道了。”
慢吞吞地喝完半杯温水,温溪便裹着被子,露出白嫩的香肩,一蹦一跳的慢慢往屏风后面挪去。
半个时辰后,待她终于梳洗完,桌上已摆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闻者便勾起了腹中的一肚子馋虫。
见宁致远随手翻着几张薄纸,却没有吃东西,温溪抬眸问他:“阿远,你在看什么?”
宁致远微微一顿,不答反问:“你之所以费心做好事,那有没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有。”温溪点点头,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此时也不觉得惊讶,半真半假的回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就在我父兄死在战场上的消息传回来那两天,我梦到了菩萨,菩萨告诉我,倘若要想把日子过好,一定要心存善心。”
“我积攒的福报,最终都会回报在我家人身上。”
这么说,实际上也没错。
他之所以要做好事,就是为了积攒积分点,只要有了积分点,她才能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养活一大家子人。
之所以会杜撰出一个梦,是为了把这件事说得更加通俗易懂。
毕竟,在封闭落后的古代,对于神明的敬畏,远超于她那个世纪的人。
果不其然,当听到温溪做了一个如此诡异而又不寻常的梦后,宁致远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想信。
但是却不能不信。
作为旁观者,他清楚的看见温家的日子是如何从拮据不安,变成如今的小有家产。
见他不语,温溪眼珠咕噜噜的转了两圈,不知不觉的,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半碗面条。
至于宁致远,则吃了一碗半。
待用完饭后,他把先前放在手中把玩的那两张纸递给温溪:“你如果想做好事,仅凭你一人之力,做的太慢,不如参考纸上的方法行事。”
参考?
温溪不明所以,接过纸来仔细一看,当她看见陈列在纸张上做好事的各种方法时,一时间眸色愣怔,不知该做何反应。
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抿唇问道:“阿远,这东西是你什么时候写的?”
“今天早上。”
顿时,温溪说不出话了。
是感动,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后的慌乱。
原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且还想方设法的想为她减轻负担。
怎么说呢……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她能将肩上的重担分一半给他。
感觉很新奇。
毕竟,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为全家人奔波的宿命。
上辈子是为了供养弟弟读书,这辈子是为了远离有可能会被困于后宅的一亩三分地的宿命。
见状,宁致远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重新卡入耳后:“娘子,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但有一些是得讲究方法。”
“……我明白了。”
宁致远继续道:“按照北国律法第七十八条,除了每年应交的赋税以外,每年都会有朝廷官员行走各地,向当地富户征粮,所征的粮食除了用来供给军中以外,还会被送往天灾频发之地。”
说到这里,宁致远顿了顿,在看见温溪闪闪发光的眼睛时,再道:“你若有心有能力,或许未来某一日,也会有朝廷官员来向你征粮。”
“届时,你多给一些便是。”
听到这里,温溪如醍醐灌顶一般,渐渐的明白了些什么。
然而,她很快反应过来,不由得努嘴道:“去年此地灾荒,饿死了不少的人,可怎么不见朝廷官员带着粮食来赈灾?”
“受灾程度还不够。”
宁致远轻声解释:“在北国,那些你看不见的地方,多是寸草不生的、无法耕种之地。”
“若是灾荒袭来,没有食物吃的时候,甚至于树叶树皮都会被人啃干净。”
回想当初被就地那一日,宁致远眼神温和了两分,对温溪道:“康山树林茂密,景致不错。”
“……”
所以,这意思是,其实温家村还不是最穷的地方吗?
她是该哭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