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郑老夫人大喜:“此话当真?”
“自然。”温溪含笑点头。
虽然她并不觉得孩子们的姓氏能代表什么,可若是能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她也是乐意的。
见她认真点头,思量许久的郑老夫人放下了心中一件大事,连声感慨道:“好孙媳妇,祖母就知道我这好孙媳妇乖巧懂事。”
一个同意,可把郑老夫人给刺激的不轻,甚至直接省掉了一个‘外’字。
与之相比,宁致远心里却苦涩不已。
对于所谓的孩子,并不抱有什么期待。
如今溪溪都不让他碰,显然还未完全放下心中对他当初不辞而别的芥蒂。
孩子?
若她能早点原谅他,倒是能搏一搏。
面对郑老夫人的夸赞,温溪颇为不好意思:“这是我该做的,不值一提。”
“好孩子,你的好,祖母都记住了,然后这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只管告知祖母,祖母一定会为你出气。”
“好。”温溪笑着应下,并不客气。
应下后,又挑衅似地看了宁致远一眼,仿佛在说‘我有祖母偏爱,你奈我何’。
面对她的小人得志,宁致远眼神微微宠溺,并不在意。
消食茶杯端了上来,几人各饮一杯,而后宁致远便被撇在府中,郑老夫人带着郑惠容与温溪窜门去了。
多福进来侍奉,小声问道:“大公子,您是要回自个儿的院子,还是就在此处等老夫人与大少夫人回来?”
闻言,宁致远考虑一会儿,直接道:“送我回院里,吩咐下去,等大少夫人回来了,便送大少夫人回。”
“是。”
多福应下,推着宁致远离开。
……
这一日,温溪过的很是丰富多彩。
别看郑老夫人一大把年纪,甚至连人都看不清,可老人家的战斗力倒是不错,不仅带着她到处串门,还逛了几家极为出名的衣裳饰品铺子,出手可谓一掷千金,丁点也不手软的。
眨眼间就花了几百上千两,就买了几件衣裳和一副头面,看的温溪胆战心惊。
她敢肯定。
就算自己所有家底全部摆在这位老夫人的面前,说不定也是九牛一毛。
侍从们提着战果跟在身后,郑老夫人握着温溪的手,老怀欣慰:“这些都是祖母送你的小礼物,等回去之后,再让人把你的尺寸记下,没个季度都有新衣裳新首饰。”
温溪:“……多谢外祖母。”
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财大气粗。
在郑老夫人的威势下,昙城的柳家算什么?
大概连个下饭菜都算不上吧?
想是如此想,温溪心里却无太大的波动感。
郑老夫人是郑老夫人,她是她。
她尊重这个老人,自然就不会想着要利用这个老人达到什么目的。
晚膳过后,温溪回院洗漱。
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
临走前,郑老夫人还委婉的在她面前提了几句。
说什么宁致远年龄较大,寻常男子在他这个年纪都已儿女双全了,唯有他膝下清冷,着实不怎么像话。
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催生。
仔细想想,如今她有二十周岁,宁致远比她大五岁,也就是二十五岁。
放在她从前的那个时代算正常。
可在这个地方……
确实有些奇怪。
想了想,温溪干脆与系统用意识交流。
‘你这儿,有没有那种生孩子不痛的药?’
‘亲,商城里有保胎丸、顺产丸,减痛丸,不知您说的是哪一种?’
‘减痛丸?为什么不是无痛丸?’
‘亲,出于人文情怀的考虑,为了加深母亲与孩子之间的感情,特将无痛丸变为减痛丸,适当的疼痛,能让您更加清醒呢。’
‘清醒什么?’
‘您该做任务了,不能消极怠工。’
温溪:“……”
行吧,这狗比系统已经掉进了任务眼里,说什么都能扯到任务上去。
与它聊天实在不怎么愉快。
不过……
保胎丸、顺产丸、减痛丸。
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了。
就在温溪神游天外时,熟悉的轮椅声从外传来,多福将轮椅退入卧室中,低着头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上。
见屋中人一言不发,擦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宁致远推着轮椅绕到她的身旁,接过干帕子轻轻擦着。
直到手中的东西被夺了过去,温溪这才清醒过来,目光落到宁致远的身上,莫名其妙的就多了几分思量。
犹豫片刻,温溪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也顾不得半干的头发了,直接将扶手拉起跨坐在宁致远腿上,干脆道:“我们要个孩子吧!”
此话一出,宁致远眯了眯眼:“溪溪,你认真的?”
“当然。”温溪考虑的很周全:“趁着我还年轻,将该做的事都做了才好。”
“不怕了?”宁致远还记得当年温溪给人接生后的恐惧。
就如他当初所言,他并不觉得孩子是必需要。
倘若她依旧害怕,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反正他的家底够厚,日后就算没有孩子孝顺,也能把她照顾的很好。
这般一想,他甚至不想要孩子。
有了孩子,那孩子至少要分走溪溪一半的关心。
宁致远有点犹豫。
温溪立刻看出他的犹豫,霎时横眉怒眼,伸手扯着他的脸皮,半眯着眼威胁:“怎么,你不想?”
宁致远拂开她的手,淡淡的道:“先把头发擦干,不然你以后会头疼。”
见他不为所动,温溪把自个儿给气了半死。
她好不容易过了自己这一关,愿意忍着疼给他一个孩子,结果他又不愿意了?
罢了罢了,不愿意就不愿意,她还不想为难自己呢。
头发一干,温溪便滚上床裹着被子,靠在墙的一边闭眸安睡。
走过了一刻钟,宁致远才躺了下去,伸手扯开了温溪的被子,堵住她所有不满。
“你不是不想要的吗……”
屋内的烛火早已熄灭,微凉的月光透过纸窗,洒在了床榻上。
隔着厚重的床帘,只能听见榻上隐隐约约的声音。
“我不想要孩子,但我…想要你。”
略带喘息的话刚落,青纱后又是一声极其可怜的,带着疼意的呜咽。
这一夜折腾的极晚。
直到温溪终于能入睡时,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
翌日,辰时末。
温溪迟迟而醒。
刚一睁开眼,便不自觉的倒抽了口凉气,连翻身都觉得疼,
她就像被人揍了一顿似的,浑身难受的厉害。
偏偏,身旁温度不再,显然罪魁祸首已经逃离案发之地了。
被事实温溪气的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缓过一阵,立即拿起旁边的枕头教训。
她虽感觉很清爽……但,某人的罪过不可消减!
片刻后,宁致远从外而来,便看见温溪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到声音,温溪立即循着声音看去,待看见坐在轮椅上衣冠楚楚丝毫看不出昨夜做过何等禽兽之举的罪魁祸首时,柳眉一竖,冷哼一声。
不待他问,宁致远便道:“我给你做饭去了。”
此话一出,温溪惊讶,怀疑道:“你会吗?”
“略懂一些。”
话落,院中的丫头便端着食盘。
见温溪不好意思的藏回了青纱后,宁致远淡淡的吩咐道:“把东西放在矮柜边,下去吧,把门关上。”
“是。”
侍女退下。
宁致远驱使轮椅行至榻边,把青纱撩起。
待看见床榻上裹成蚕蛹一般的人儿后,宁致远轻笑:“出来吧,人都走了。”
温溪露出头来,见屋中确实没有外人,这才慢吞吞地掀开被子,瞪了宁致远一眼:“你真禽。兽!”
“嗯,是我没控制住。”
宁致远脾气极好,端起旁边的小粥一口一口的喂。
直至一碗粥尽,温溪的怒气也散的差不多了,颇为担忧的道:“今儿乃是第一天,我就如此怠慢,不知外祖母会不会不高兴。”
“你放心,你起的越晚,外祖母越高兴。”宁致远已然看透了本质。
毕竟,他能不能有一个孩子,已然成了郑老夫人的心病。
提到这件事,温溪就忍不住暴脾气,瞪着宁致远道:“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闻言,宁致远长长的叹息一声,低声而道:“因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当好一个父亲,而孩子,又会不会介意有我这么一个父亲。”
温溪顿了顿,立即察觉宁致远敏感的小心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与常人有异。”宁致远说的倒也干脆:“于孩子而言,或许不是一个完美的父亲。”
“那又如何?”
此话一出,温溪‘呵呵’一笑,不甚在意:“没有人是完美的,何况,能不能当一个好父亲,可不是由你的双腿决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是吗?”
“是。”温溪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了想后又道:“虽然养孩子的确很麻烦,要操一辈子的心,但是我依旧相信,到时候我肯定会尽力当一个合格的母亲。”
“相信我,只要我们有这份心,就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