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么个清秀佳人居然杀了人,即便杀的是个坏人,那也足够令人胆战心惊。
一时间,大多数人看向温溪的目光,都不自觉的带了两分忌惮。
特别是当他们瞧见温溪面上浮现了腼腆的笑容时,一个两个都跟见了鬼似的,怕的往后面退了几步。
见到这副场景,温溪无奈的在心底暗叹一声。
瞧见这一幕的吴庸面无表情,目光重新放在假道士的身上:“你所说之话,可有半句虚言?”
“不敢。”假道士哭的涕泗横流,像是被吓破了胆儿:“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虚假,还请大人明察啊!”
……
此番闹剧终是结束,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下,温溪被送了出去。
不多时,吴庸也随之而出。
他抱着乌纱帽,歉意的站在温溪面前:“说好早晨送宁夫人回月牙镇,却被一应事宜耽搁,还请宁夫人见谅。”
“不敢。”温溪摆了摆手,忙回道:“大人所作所为,乃是为国为民,此乃大善,我自然没有意见。”
听了这话,吴庸一阵沉默。
片刻后,他抬头瞧了瞧此时的天色,道:“眼下时辰尚早,夫人若是愿意,本官即刻便启程送小夫人回月牙镇。”
话音刚落,温溪便笑眯眯地,毫不在意的道:“无需劳烦大人,既然已经用不到我了,我这时候带着佳禾自个儿便能离开,大人何须再跑一趟。”
吴庸面色温和,继续道:“此次送夫人回月牙镇,其实也是顺路,我刚好去憔瞧马铃薯基地的情况。”
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哪会有什么异常情况?
想是如此想,可温溪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见她沉默不语,吴庸顿了顿后,面色如常的做出解释:“虽然每隔几天便会有人以书信的方式告知本官那边的情况,可夫人应当知晓,马铃薯一事事关重大,总要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温溪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看着吴庸郑重其事,眸带忧虑的模样,她到底是没将这句话说出来,随即道:“既然如此,大人可稍作准备,我今日是一定要回去的。”
再不回去,还不知道那群人会担忧成什么模样。
“还请夫人稍等,本官去换身衣服,很快就好。”
沾了县衙的光,因温溪与黄佳禾具都不会骑马,出行时吴庸便从县衙中拨出了一辆马车,让她们提前体会了一下‘有钱人’的出行方式。
坐在马车内,黄佳禾好奇的四处摸了摸:“姑娘,这马车坐起来甚是舒服,都不怎么颠簸了。”
想到以前坐牛车时,几乎每走一步,便会把人抖得要飞起来。
那种感觉着实不好受。
有了马车作对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家,都喜欢在家里备几辆马车。
原来竟如此平稳。
不颠簸?
温溪深深怀疑这话中的真实性。
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马车墙壁,感觉整个人都被晃的东倒西歪的,对此话不予以表示。
其实,不是不颠簸,只是没有牛车颠簸。
温溪不言不语。
约莫三个时辰后,一行人入了月牙镇。
见到有官府标志的马车驶入小镇上,百姓们纷纷退避之两旁,好奇的张望打量着,很是想不明白,县衙里的大人物怎么会突然想到要来月牙镇上。
当然,他们更好奇坐在马车里的人是谁。
负责这一片地带治安的小官闻声寻来,当看见其在高头大马上的人时,忙拱手行礼,道:“见过吴大人。”
“免礼。”吴庸面色温和,从马上翻身而下,再把缰绳递给小官:“把马饲养好,明日一早,本官要出行。”
听到这话,小官心领神会,连忙把缰绳借了过来,再一同把少平的马牵着,陪着笑道:“大人放心,我一定把这马喂的好好的。”
吴庸想了想,道:“明日一早,将马牵到曹氏客栈来。”
“明白。”
恰在这时,在车里听到外面动静的温溪也随之而跳下,当瞧见不远处恰好是温家甜品铺时,她面上蓦然浮现轻松之意。
到底是只有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才能找到一两分的归属感。
温溪笨拙的福了福身,感激道:“多谢大人一路相送,我们这就回去了。”
“本宫之所以能那么快地破了那桩案子,还要多谢宁夫人出手相助,该说谢谢的是本官,夫人无需客气。”
温溪假笑,没有再说什么。
“既然大人无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听到这话,吴庸忽而道:“不知宁公子可在铺子里?”
“他不在。”温溪顿了顿,面上尽量没有露出任何异常之色,将那番糊弄别人的说辞重新拿了出来:“因书院有事,他便远行了。”
吴庸眸中出现了然之色。
“好吧,宁夫人慢走。”
“告辞。”
此处的动静并未瞒过谁的眼睛。
吴庸目送温溪离开的一幕也落入了很多人的眼底。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
因门外出现骚动出来探听情况的秦三嫂仰头张望着,眼中的喜意自然掩饰不住。
刚刚这位大人的话她可是听清楚了。
自家姑娘可是于破案有功啊!!
这个是多大的荣耀!
因有县衙之人坐镇此处,无人敢上前来围观,是以,温溪离开的很顺利。
直到她回了甜品铺子,在不远处瞧热闹的百姓们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此人便是温家甜品铺的掌柜。
待人走后,少平道:“眼下时辰不早了,大人是否要先在曹氏客栈暂歇?”
“好,你去订房。”
“是。”
一行人在曹氏客栈落坐。
片刻后,宁致远道:“明日一早,你便赶马车先行回县衙。”
车夫连忙拱了拱手,应下此事。
少平手持长剑,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当看见吴庸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对面的温家甜品铺时,少平斟酌着问道:“大人一直瞧着那边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此事宁夫人有功,该赏她些什么才好。”
“银子。”少平不假思索的道:“他是个商人,想必最需要的就是银子了。”
银子,说实话温溪并不却。
要知道在系统里,她还存放了两千斤金子,折算下来为两万两黄金!
她已经是个有钱人了,只不过这笔钱财因来路不怎么干净,便无法落于人前罢了。
可,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少平所言也并没有错。
可是这话落到了吴庸的耳中,却让他稍稍皱了皱眉头,淡淡的瞥了少平一眼,不满道:“庸俗。”
少平:“……”
不懂某人想明白自己为何会得到‘庸俗’两个字的评判,就听得吴庸继续道:“宁夫人一瞧就不是缺银子的人,赏银子未免也太没有新意。”
既然是赏赐,那要什么心意?
少平更是不解。
不过他的提议既然被辩驳回来了,那他也同样想不出该上什么为好。
是以,便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吴庸皱着眉头想了许久,终是道:“罢了,我瞧那块牌匾并不是很好,既然如此,待回县衙后,我亲自为她的铺子题字。”
不说别的,至少有了这块牌匾坐镇,寻常人自然不会去招惹。
少平没有意见,想到了另一件事却是略微有点茫然:“关于马铃薯,前两日吴起才送回信件,说是并无特殊情况发生,大人为何还要专门跑一趟?”
“不亲眼看着,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天灾之外,难不成还有人敢故意祸害吗?
少平不甚明白,吴庸也不需要他明白。
如此过了半个月,正在铺子里忙活着挤牛奶的温溪便听见了店铺外传来的一阵吵闹。
不待她将眼前的瓷盆接满,秦大嫂就如长了翅膀似的飞窜进后院,激动的道:“姑娘,衙门来人了。”
衙门来人?
衙门来人想做什么?
温溪一脸迷茫,显然已经忘记了某些事:“我做的可都是小本生意,既不涉嫌诈骗,也没有消费过高,绝没有触犯任何一条律法!”
见她半响反应不过来,秦大嫂又气又笑,跺脚道:“姑娘想到哪儿去了?这可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啥?”
秦大嫂耐着性子解释:“听衙门的人说,姑娘在半个月前做了一件简单的好事,为表嘉奖,他们送来了些许的薄礼,眼下半个镇上的人都来瞧热闹了,姑娘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听了这番解释,温溪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啊,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啊,我都快忘了。”
“姑娘别想了,还是快点出来。”
秦大嫂出声催促,说完以后又连忙跑到前面去坐镇,生怕有人趁此机会浑水摸鱼。
后院内,温溪依旧不紧不慢的。
先去净了手,再揉了揉略微有些酸痛的腰肢,才慢悠悠的往外面走去。
一般来说,女人来月事时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
而温溪的反应,就是反应比平常还要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