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了半盘饺子后,顾末终于回来了,她看着北宫小子,便是皱眉,没想到他会这么急的找来,可他是贪恋自己的美貌,还是另有所图呢。
“回来了?”
北宫小子调笑了一声,随后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细嚼慢咽吗?”
顾末坐下,摇摇头,说道:“并不知,而且也不知,你为何会来我房里,不知道这很不符礼数吗?”
“礼数,那东西,我从小便不知道。”
北宫小子捏着一个饺子吃了,细细的品尝后,才说道:“小时候啊,除了我那兄长,其实没人对我好的,在这座大宅中,我其实跟下人无二,所以格外珍惜食物,即便是很残羹冷炙,我也要细细品尝,否则就会觉得浪费了。可是,我也是北宫家的少爷,他们为什么如此对我呢?还不是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可私生子就不是人了吗?就要受这样的对待吗?所以,我很不忿,便去接近那个傻兄长,打那之后,才算过上好日子。
可我又再想了,为什么他如此的傻,还能继承北宫家呢?还不是因为,他是嫡子,可嫡子是人,私生子就不是人了吗?所以,我还是很不忿,但再不忿,又有什么用,到了年纪后,不还是被那老太婆给赶出家门了?可是呢,现在我又回来了,父亲告诉我,让我继承北宫家。可是嫂子,我这希望才刚刚燃起,就被你给浇灭了。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才能让自个儿痛快点呢?”
果然,是个有野心的!而且,还是个有城府的,即便是窥视着北宫家,但却从来没有表露过。这样的男人,才有资格去问鼎天下,而北宫破,那个傻子,是个连死了都只是浪费土去埋的蠢货!
“折磨我?”
顾末淡淡的笑着,说道:“方才在老太太那,你不是已经折磨过我了吗?你把手放在我身上,对于女人来说,就是轻薄。”
不过,随后顾末的神情就变了,仰着小下巴,尽显傲气,居高临下的说道:“若你想要这北宫家,并非不可以,只要你我合作,再等北宫洛阳出嫁,这北宫家,就是你我的囊中之物了。而且,只要你能诚心待我,那你得到的,可不止是北宫家那么简单了!”
对于北宫小子的话,顾末是深有体会的,因为她是庶出,即便在家里深受宠爱,可与别人交往时,这庶出的身份,还是会被人看轻。而且,顾末能从北宫小子的眼中,看到滔天洪水都熄不灭的野心!所以,她对北宫小子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即便北宫小子是来试探的,那又如何呢?了不起,最后说一句,自个儿只是说谎话自保而已,北宫破那个傻子,肯定会相信的。
北宫小子此后便不说话了,闷头吃饺子,像是在深深的思索,等吃完了整盘饺子,才说道:“合作,可不是口头说说就算了。”
“那你想如何?”
顾末淡淡的笑着,当然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了,而她对自己,也是非常有信心的,这难免让她心生得意,“莫不是,还想让我给你立个字据?”
“那倒不用。”
北宫小子笑着,已经走到了顾末的身后,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一边说道:“只是,嫂子只要告诉我,是不是觉得那个蠢货很该死,千刀万剐都行?”
顾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接着,北宫小子故意放大声音问道:“嫂子,你说说,比起那个蠢货,我又如何?”
“嗯……那个傻子,哪里与你有可比性!”
“那么,嫂子你再说说,那个傻子是不是死了你都不会伤心!”
“一,一定不会伤心的,死了才好呢……”
“或者说,我们干脆杀掉那个蠢货好了,我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被一个傻子惦记着。”
“杀恐怕是不行的,但若用慢性毒药,应该就可以了……”
而在内室的北宫破,此时穴道已经自行解开了,但他却不敢出去,只敢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的哭泣,等到要忍不住哭出声时,他只能用力的咬着自己的膝盖,这样才能不发出任何声音。
末儿,怎么会这样?
那般自如的语气,可不像是在说谎……
而且,即便是之前的对话是在说谎话自保,可现在呢,她那般表现,可不是与自己时会有的。但是,他却不敢冲出去,是觉得,如果他出去了,就可能真的失去了末儿了,即便是这样的末儿,他也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可是,末儿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很傻,又或者,真如顾倾所说那样,从头到尾,末儿都在骗自己?
原来,自己一直在被人欺骗吗?
而至于北宫小子的话,北宫破却是清楚的知道,那是在说谎,因为从北宫小子进来北宫家第一天起,他便对北宫小子很好,而且后来也没人敢欺负北宫小子了,最后离开北宫家时,也是北宫小子偷偷走的……
所以,北宫破在傻,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但是,北宫破却发现,自己此时恨的,竟然不是顾末,而是北宫小子,他很北宫小子多管闲事,如果没有他,自己就不用知道末儿骗他了。而且,该死的北宫小子,定要杀了他……
外面,终于没有了声音,北宫小子很失望的转过身整理衣服,对于那个兄长,他再了解不过了,不出来,就表示兄长此时已经恨上自己了。可自个儿该做的,却是已经都做了,兄长能不能想通,那就是兄长自己的事情了。
难道说,一个男人,真的能够忍受自己的女人,这样说自己?
北宫小子摇摇头,准备转身离开,而顾末却是纠缠过来,他随手一点,便将顾末点晕了,摇摇头,又吐了口水,觉得很恶心,这些年闯荡江湖多年,就没看到过这么恶心的女人。
犹如睡了一觉的顾末悠悠醒来,却发现,自个儿已经躺在了床上,想着北宫小子那个小叔子,还算是贴心,侧过头看去,却是看到了坐在床边,阴沉着一张脸的北宫破,她目光一凛,心头剧震,瞬间明白了一些什么,再深深一想,便后悔的要死,那个北宫小子也太可怕了,竟然演的如此逼真,把她都给骗了……
“末儿醒了。”
北宫破发觉床上人已经醒了,赶忙收起了阴沉的深情,露出一张并不好看的笑脸,说道:“既然醒了,便与我说说话好了。”
“破哥哥……”
顾末的眼泪,是说来就来,张口后便哭了起来,一边说道:“破哥哥,你方才在哪里,你不在,末儿都被人欺负了……”
真话,还是假话?
其实对北宫破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只会信末儿说的话,哪怕是假话,他都会信,所以他说:“我被北宫小子点了穴道,就在屋里头。”
就在屋里头?
岂不是,一切都被他听到了,甚至是看到了。
顾末哭的更厉害了,说道:“末儿都是被逼的,是舍不得离开破哥哥,否则末儿那时便死了算了。若是破哥哥嫌弃,末儿这便去死好了……”
“不要……”
北宫破按住了要起来的顾末,流露出深情的目光,说道:“这事情,怪不得末儿,是那个孽畜的错,我会给末儿报仇的!”
只要末儿说是被迫的,他就相信,而且深信不疑。至于会不会嫌弃末儿,绝对不会嫌弃的。
而就在门外的北宫小子,是摇摇头,果然还是不行,亏了老子牺牲色相,不过,答应父亲的事情,却总是要做到的,而另外一个任务,是要在盛京城挑起大动乱,那便在北宫洛阳成婚那日,把北宫家的这个隐患解决掉,也算是一举两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