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这一头栽进水里,冰凉的湖水瞬间将他已然有些浑噩的头脑激得清醒了许多。
但身体里那股躁动不已的热流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身体、经络包括血液明明就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难道说,跟自己最近几天一直在练的第四拳有关系?
白发老头儿演练的那八招拳法,前三拳练得十分顺利,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滞,但到了第四拳,却仿佛遇到了瓶颈!
对,应该就是这样。
下飞机的时候,正好就是自己开始修习第四拳的时候!
也正是那时候起,自己总是觉得烦躁无比,再然后,便有了像今天这种全身都像是被火在烧一样的感觉。
想清楚了这一点,陈平开始再次在脑海中细细揣摩第四拳的运气法门。
这一想,他便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照着这法门在经络中开始运气。
第一个周天,体内的灼热感似乎稍有褪却。
第二个周天,那股灼热感猛然激增,又将他的神识烧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三个周天,灼热感又褪去不少……
陈平一时间有些懵,但又陷入了这种周而复始的感觉之中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中,他自己也已经数不清到底运行了多少个周天……
终于,心口一阵清凉荡开,一丝一丝的透入各处经脉之中,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爽无比!
陈平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积郁已久的那股闷气,伴随着一声怒吼,狠狠地一拳砸了出去!
“轰”!
一声闷响,湖面上瞬间被掀起一道高高的水柱!
陈蕴被吓了一跳,随即眼神中便充满了欣喜!
她在岸上已经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心中又惊又奇!
常人在水里能呆上几分钟已经算是极限,但是陈平在这半个小时之内居然一直没有浮出水面!
而且她听得很清楚,陈平的心跳时而急促,时而舒缓,但自从下水的那一刻起,便越来越强劲!
而刚刚这一声闷响之后,陈平的心跳已然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种反复。
绵长,有力,就仿佛来自虚空的鼓声……
陈蕴知道,陈平,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乔叔说他得了家族的传承,姑姑说他将来必成大器,如今看来,他们果然没有看错!
陈平通过刚刚这一拳所展示出来的的实力,显然已经超越了自己所认识的所有同辈,就连家里的那些长辈们,好像也没有几个敢说一定就比他强!
对于这一点,陈蕴很自信!
哗啦……
水柱落下的同时,陈平也从湖里冒出头来。
皎洁的月光之下,陈平的目光显得深邃而悠远,这无疑证明了陈蕴的判断。
“哥,恭喜你又进了一步。”
陈平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和内劲都有了质的飞跃,心中也是欣喜不已,但是……
“那个,陈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哥,你上来说。”
“这个,你不帮我这个忙,我没法儿上去。”
陈蕴楞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哥,我车上有衣服,你等等!”
陈平尴尬的笑了笑,心说这丫头还真是聪明,一点就透。
他哪里知道,这种事情,陈蕴虽说没见过几次,但却是听过无数遍了,其中的一些细节,自然是清楚的。
陈蕴很快就给他找来了衣服,虽说小了一点儿,但也勉强能穿。
陈平这才从湖里跑到了岸上。
刚一上岸,陈蕴就凑到他身边不停的打量起来。
陈平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无奈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不是看,是闻。”陈蕴皱着眉摇了摇头,“哥,我今天才发现,你身上真香!”
陈平楞了一下,香?
“哪里香?”
“哪里都香!”
陈平连忙抬起手臂闻了闻,好像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虽然不算浓郁,但却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陈平可以确定,这绝不是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你的衣服香吧?”
“不是,我这身男装是新的,从来没穿过,绝不会有这种味道,而且,你觉不觉得,这味道,带着些药味儿?”
陈平又仔细闻了闻,果然如陈蕴所说,那股味道,的确来自他的身体,而且,真的似乎是药香,而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糟了!”
陈平突然叫了一声,也不顾一头雾水的陈蕴,转身就又跃进了先前那湾湖水!
十多分钟之后,陈平一脸沮丧的回到岸上,湿漉漉的活像一只落汤鸡,没有半点儿实力大进之后应该有的意气风发。
陈蕴被他搞得莫名其妙:“哥,你干什么呢?”
陈平哭丧着脸走到她身边:“这回真的糟了!”
“到底怎么了?”
“神农簪没了……”
陈蕴大吃一惊:“什么?怎么会这样?不行,我马上去找人来捞!”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
陈蕴又是一愣,陈平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一会儿说神农簪没了,一会儿又说神农簪已经找到了?
“哥,你能不能说清楚点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陈平苦笑了一声,轻轻一扯胸前的衣襟,露出了坚实的胸膛。
月光下,一条手指长短的青色小龙赫然出现在陈蕴的眼前,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哥,你给我看纹身干什么?”
陈平重重的叹了口气,郑重的答到:“我从来就没有纹过身!”
“那这是?”
陈蕴吃了一惊,一个大胆的念头便蹦了出来,但那也太匪夷所思,而且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次蓉川之行,麻烦就大了……
“你见过神农簪么?”
陈蕴摇了摇头,刚刚升起的念头越发的浓重!
“那么现在你见到了……”
“什么?”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陈蕴还是大吃了一惊,“你是说,神农簪跑到你身体里去了?”
“这个莫名出现的纹身,还有你刚刚闻到的那股香味……跟神农簪真的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它就是发生了。”陈平苦笑连连,“现在我们恐怕得想想,怎么跟唐琪和她的家人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