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识好歹呢?你硬不听劝便随你去吧。反正杨娟子受了委屈,杨家人迟早会知道,到时候杨家找上门来讨公道,说不定要拆房子揭瓦。秋山,你听姐姐一句劝,这年头富贵人家就是比贫贱人家有气势,你觉得硬得过杨家你就随意闹吧。咱爹脾气再坏,打你也是手下留情的。杨家人可不会,到时候非得打得你满地找牙,说不定还要打断你的双腿。”秋菊苦口婆心的劝道,将事情最严重的一面分析给秋山听。
这下秋山不吭声了,拳头狠狠地锤了被子一把,委屈道:“可我一想到她是个傻子,我就没办法跟她……”
“我的好弟弟,傻子可是天底下最好哄的人,你这么聪明,难道连个傻子都摆不平吗?你只要哄得她乖乖听你的,姐相信不出两日,她便会对你言听计从的。”
“姐,对她能按正常人的想法解决吗?”秋山不屑的冷笑一下。
“她并不是十成傻,你休要再找借口了,你要不想给家里惹祸,就好好对待娟子。”弟弟不听劝,秋菊多少失去了耐性,口气也坚定一些。
秋山这次彻底沉默了。
秋菊忽然想起了什么,猛然道:“你刚才说跟傻子同床当然跟别的女人不一样,难道你已经跟别的女人上过床了?”
秋山被姐姐猜中,当即眼神变得躲躲闪闪地,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秋菊大惊失色,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质问秋山道:“你把哪家姑娘祸害了?你捅了大篓子了知道不?那杨家若是知道了,不仅咱家,那女子家也会遭殃的。”
“你别紧张,不是良家女子。你怕什么,谁规定男子不可以去花楼寻花问柳了。”秋山说到最后,声音就变小了,他显然是底气不足。
秋菊气得作势就要打上去,“你,好端端的逛什么花楼?你可知道那里多么肮脏?那里面的女子都是千人骑万人跨的,你就不怕万一得了什么脏病要了你的命?你……”
“她没有,她是新来的,还没伺候过几个人。”秋山不服气的辩解道,他可不想听姐姐诋毁他喜欢的女子。
“秋山,你赶紧跟那个女人断了,今后再也不许去。不说那女子不清白,就算你喜欢她,咱们家也没那个钱替她赎身。那女子身在花楼,不懂得察言观色吗?难道看不出你不是富贵人家的主?我看她八成是骗你的钱财,早晚有一天把你搜刮干净。”秋菊怒其不争地道。
秋菊气得不轻,她怎么没想到弟弟怎么会逛起花楼,居然喜欢上一个卖身的女子。她恨不得把秋山给骂醒,只是这件事她也不敢嚷嚷,便一忍再忍。
秋山看得出姐姐动怒了,怕伤了姐姐肚子的胎儿,便不敢跟她顶撞。
秋菊斜视着秋山,没好气道:“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你就不怕把家里给败光吗?”
“姐,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我这俩臭钱,哪里爬得起她的床啊。我就是……就是听她唱唱曲,拉拉手,连嘴都没亲着过呢。”秋山说着,便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原来这样,他手里有几个钱,秋菊还是略知一二的。知道弟弟花不起那个钱,便咬牙切齿道:“算你有自知之明。你今后再也不准去什么花楼了,傻娟子再怎么说,也比那里面的女子清白。你今晚就跟娟子圆房。还有,我会将这事告诉娘,让娘好好保管娟子的嫁妆,免得你败光了家财。”
“姐,她不是那种女人,她跟我在一起并不图我的钱,她只是想跟我做个朋友。”秋山辩解道。
“呵,花楼里还有不图钱的女子?她那么高风亮节,那么有气骨,怎么会委身在花楼里讨活?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了?”秋菊明显不信,只觉得弟弟是被那女子迷了心窍。
“真的,春秀是个好姑娘,她是被人贩子给骗了,被卖进去的。”
“什么?”秋菊立刻惊得脑袋一片空白,那个女子竟然是春秀?
“姐姐不必惊讶,我对春秀早就一见倾心了,我去过齐家几次,每次在巷子里见到春秀,我就仿佛看见春天里盛开的桃花。那时候我不敢亲近她,但后来我偶然知道她卖身花楼之后,才敢鼓起勇气借捧她的场去接近她。”
“她那是故意对你眉来眼去,为的就是让你对她念念不忘。她是个什么人物,我比你清楚一百倍。她只是个水性杨花的烂破鞋,早就村里的时候她就跟村里的男子勾勾搭搭的。后来这件事败露之后,她无颜在村里待下去,跑出去跟了有钱的老男人,再之后也发生了很多事,她才沦落花楼,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你难道非要喜欢这种人尽可夫的?你简直就是给咱家抹黑。你现在是杨家女婿了,记住你的身份。不要再去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
“不可能,她说那一切都是有人陷害她的,她多么可怜,有家不能回。最后还遭人贩卖。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你不要在背后说她坏话了。”秋山不耐烦地道。
“姐姐的话你不信,可以去清水村随便打听。春秀跟张大金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她好有脸说被人构陷。若她清清白白的,怎么会给人揭穿她的机会。最后我再说一句,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你跟她没可能的。趁早死了这份心,跟娟子好好过日子。”
“可是我不喜欢傻子。”秋山倔强的赌气道。
“不喜欢日子也得过。等今夜圆了房,你会喜欢上她的。”秋菊催道。
“圆房,圆房,就知道催我圆房。她一个傻子知道什么是圆房吗?我……”
“她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她不会,你可以慢慢教啊。姐姐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你还想怎么样?”秋菊越说越气,她总不能亲自指导吧。
秋山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就是圆房吗?等着过了这件事,他今后再去逍遥也不迟。
看秋山不服气的眼神,秋菊便猜中了他暗戳戳的心思,好意提醒道:“你别动歪心思,杨家人可不好对付。”
听了这话,秋山才算老实了点,他替自己感到悲哀,看来新婚这两年他不能明目张胆地去花楼了。
昨夜穗穗和齐丰忙乎得晚,穗穗因为有身孕,比往常能睡了很多。今日清晨屋子里已经洒进来些许的阳光,齐丰醒过来便侧躺着身子,静静地看着穗穗熟睡的脸。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浓密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齐丰越看越是陶醉,他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他,只好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轻了一下。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将来还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他要好好挣钱,养育儿女,与穗穗携手并进,过上甜甜美美的好日子。一想到将来的美好,齐丰脸上便漾出柔情的笑容。
柔和的朝阳照在穗穗的脸上,与她甜睡的脸庞交相辉映,一切是那般美好、温馨。
就在这时,穗穗睁开眼来,赫然看到齐丰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眸色里隐隐透出几分难忍的苦楚。
穗穗不禁脸蛋一红,心知肚明的笑了起来:“嘻嘻,相公是不是打坏主意了?”
齐丰慢吞吞地坐起身了,狡辩道:“哪有,你现在有了身孕,我心中有数的,岂敢乱了分寸。”
穗穗也慢悠悠地坐了起来,依偎在他怀里,喃喃道:“不是就好,我还以为相公受委屈了呢。”
“为夫岂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时候不早了,我先下午做早饭,你再躺会吧,等做好饭来叫你。”说着,齐丰轻柔推开穗穗,想要动身起床。
两人再说会话,他一准失去定力。
所以他干脆起床,转移一下注意力。
穗穗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好相公,就知道你很勤快的。”
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搅乱了齐丰刚刚建立起来的神经,他浓郁的眸色变得更加幽深。
他似看透穗穗的心思,调侃道:“娘子莫不是与为夫一样,一直忍得难受吧?”
一点小心思被看穿,穗穗埋下头去,“没有,我只是想让相公多陪陪我。你一走就是一天,我在家会想念你的。”
如此煽情的话语,令一向冷静的齐丰最终把持不住了,心想能与娘子亲近亲近的,也好慰藉两人彼此的相思之苦呀。
已经克制多日的感情,在这一个亲吻之中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穗穗竟然比齐丰还要主动。
齐丰猛然惊醒,再这样下去,她想要却得不到,岂不是难受的要死。
他突然就停下了亲吻的动作,穗穗正意犹未尽呢,相公却突然不配合了。
她难为情地抬起头来道:“相公怎么了?”
“娘子,万不可放纵自己,你肚子还有孩子呢。”齐丰不忍心拒绝娘子,可也得为孩子着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