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可以?”皇后盛萱只是一愣:“我只是想要去看看禧妃是否安分,这又能有什么?刘婕妤你怎的竟是如此激动?”
“啊,这……”刘婕妤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便是急忙遮掩过去:“臣妾……臣妾不是怕那禧妃在那观中心怀怨怼,若是见到了皇后娘娘再对娘娘您有所不利,那可就不好了啊!”
“大概是不能的罢。”皇后盛萱只是轻声道。
“娘娘,若是平日里倒也罢了,只是奴婢想着,近来陛下身子不好,朝中后宫有许多事情只怕都要您来做主,实在是抽不开身。况且……”双雯走了过来奉上一小碟子的玫瑰话梅脯:“如今皇三子殿下也是实在需要您来照顾的。这孩子又小,总不能带出门去的。”
“也是。”盛萱沉思着,一想到景儿便是面带微笑:“万事以孩子为紧要。那就不去了罢。”
刘婕妤这才长长地舒缓了一口气,便是点点头对着皇后盛萱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呢!毕竟如今皇三子才是最为紧要的。”
盛萱点了点头,“可不是么?如今本宫有了孩子,才是觉着万事都满足了。旁的与这般的一对比,倒是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对了,你这位份也许就未有变过了,本宫想着,晋封你为宁嫔,也能好生活些。”
刘婕妤听罢当即便是喜笑颜开,对着盛萱行礼参拜:“臣妾多谢皇后娘娘。”她喜滋滋地拜了下去,那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惊喜之事,原以为按着如今皇帝李淳的身子,自己只怕是只能以婕妤之位苦苦熬着,更是不指望能登上主位,如今不但能够登上主位,还是从二品的嫔位,那便是真真是高兴至极了。
要知道,有多少国朝女子,进宫也不过是为了能够拼上这样一个位份。
“你也别欢喜过了头,只是这册封礼还是暂且不大能行的。”
“这算什么?”如今对于宁嫔来讲,能够晋封便已然是欢喜之事了,更是不会顾及这些虚礼。
只要名分在,便是一切。
宁嫔喜滋滋地出了殿门,她身边的宫女彩香亦是喜滋滋道:“恭喜娘娘了,娘娘熬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是啊!如今宫中能与我相比的都被控制住了,禧妃更是被撵到了宫外,虽说是未能要了她的性命罢,可想来是再也不得入宫了,如今想想,倒也没什么不满足的。唯一不满足的,便是没有孩子了罢。”说罢,宁嫔便是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中尽是惆怅叹息。
“罢了,如今陛下病成这个样子,我便是想有孩子,也不能够啊!”宁嫔思索着:“反正皇后也没有自己亲生的孩子,大家都是彼此彼此,也没什么可怕的。”
彩香神色却是隐隐有着不安之色:“娘娘,只是那禧妃没死,左相会不会……”
“那关本宫什么事情呢?”宁嫔倒是底气充足:“那是左相自己的事情,与本宫有什么关系?本宫处在内宫,只能辅助,宫外的事情,自然是他左相自己要多付出一些。”
“本宫暗中帮着他左相齐维那么多回,也该清了,不过是为了父亲罢了。”
“娘娘说的是,只是皇后娘娘心慈手软,若是知道娘娘与左相……那会不会……”
“到时候再说罢,本宫在她们父女之中流转,也够算是不容易了。”
“娘娘辛苦了。”彩香在一旁扶着宁嫔:“听左相说什么再过几日便要尽早册立太子请皇后娘娘垂帘听政,这般,或许娘娘能安生些。”
“哪里能安心?”宁嫔心中隐隐不安,“终究是禧妃的种,明日见到左相,本宫看来是是要说上一二了。”
待到第二日左相齐维入宫请见皇后之后,宁嫔刘韵婉便是转头将左相齐维请到了自己的万安宫中。
“左相近来辛苦不已,皇后娘娘也是心疼。且妾身能有今日,都是皇后娘娘与左相大人的缘故,故此只得烹茶以奉。”
左相齐维虽是高傲眼中无人,可是面子上的体面终归是保持的,他只是笑了笑:“宁嫔娘娘客气了,那也是宁嫔娘娘在陛下面前得力,又侍奉皇后娘娘管理六宫的缘故。”
“那也得是左相看重,妾身才能有这样的机会不是?”她双手为左相齐维奉上茶盏,尽管这样的礼节在宫中并不被允许。
只是如今皇帝李淳病倒,这朝中又颇有一番改朝换代之势,因此这规矩但到时再也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本宫听闻,说是朝臣们想要请求册立太子,不知道本宫能帮左相做些什么?也好为皇后娘娘分忧啊!”宁嫔含着浅浅的笑意,只是看着左相齐维如是说道。
“宁嫔娘娘只要帮皇后娘娘照看好皇三子殿下便是了,将来皇三子殿下登基,娘娘自然会是贵太妃之尊,便也是咱们关西的尊荣了。”
宁嫔笑着,心中却并未有如面上一般开怀:“左相大人,妾身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还请左相大人听了,别生气才是。”
便是这般,万安宫的茶香晕染下,两个人便是不进行了一番秘密谈话,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般谈话日后到底会带来多大的风浪。
且说清漪守在自己母舅家中,却是整日里都在担心李淳与景儿之中度过。
终于有一日,清漪母舅家中便有一妇人叩门探望,说是求见林氏家中一名仆妇,说是曾经与林氏家中仆妇共同在平京城杭员外家共事过。
林家看门的人见那妇人虽是穿着朴素荆钗布裙,但是面容姣好,行动只见更是没有那种仆妇应该有的气息,当即心下里便是有了怀疑的意味,立马通报给了林兴知晓。
林兴正好此时与清漪在一处,清漪当即便是反应过来,便是自己打扮成女使的样子跟在林兴身后想要去会见那妇人。
见到那妇人那一刻,清漪心中却是一惊,原来那妇人竟是允郡王李杭的王妃杭氏。
“总算是见到娘娘了,”杭王妃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自从陛下病痛的消息传出宫后,众人便是议论纷纷。王爷也曾去探听,只是什么有关于陛下的都探听不到,又听说娘娘在玉清观,却是也未有找到,妾身便想着不若自己来这里探听一下,若是能见到禧妃娘娘倒也是极好的。却是终于在此处见到禧妃娘娘了,可见天佑。”
清漪亦是激动不已,虽说自己依旧是不能知晓李淳到底如何,只是如今也算是离宫里最近的方法了,更者杭妃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人缘,想来总归是会带来些有帮助的消息。
“郡王府如今也是被左相的人暗中看守妾身与王爷皆是不敢轻举妄动,妾身今日也只得装作出府采买的妇人又转了许多路这才能找到娘娘。能见到娘娘平安便也是了。”
清漪看着杭妃,却是瞧出了杭妃神色之间的不安神情:“杭妃,这是怎么了?可是王爷哪里有什么事情?”
“妾身哪里懂得这些?只是近来时日左相总是会登门拜访,言语之中更是有笼络之意,妾身实在是不安。”
清漪心中泛起了沉思,只是不到半刻便有了别样的想法来。
“杭妃不知道能不能进宫,还要杭妃帮我去带个话才是。更者,有些话也是要说给堂叔听的。”
“娘娘说便是。”
两个女子鬓边耳语,便是说定了已然能够算出的一切。
待到杭王妃再次进宫之时,皇后盛萱还是一如既往地看守着皇三子景儿。
不过是客套几句,杭妃便是转身告退,旋即杭妃便是不小心将脚给扭到,当即便是瘫在地上不能移动半步。
“看来,杭妃今晚是要在本宫这里住下了。”盛萱终归是客气。
“只是看起来得去取些药材了。”说罢,皇后盛萱便命自己殿中的小宫女去为杭王妃取药。
“哪里敢劳烦皇后娘娘殿中的人。”说罢,杭妃便笑着唤过自己的贴身侍女唤枝:“唤枝,去与这位娘子一齐取药。”
几寸言语间,便是布局好一切。
杭妃第二日才勉强能走,皇后盛萱见此便又是留了杭妃住下了两日,待到杭妃轿辇出宫,主仆二人才算是说了些话。
“可都办好了?”
“都好了,按着禧妃娘娘的吩咐,那换做画影的那个小宫女果然是个周正的,当即便保证说是能够照顾好皇三子。”
杭妃沉思着:“那就好,禧妃冰雪心思,看来这次,皇后一党是要完了。”
“娘娘可要小心些。”唤枝提醒着。
杭妃长长一叹:“如何能够小心?按着王爷对陛下对感情,定然是要维护到死的。如今便也只有帮着陛下与禧妃团聚,才能换来王爷的一点子心安。况且……若真是左相得力,我与殿下只怕也得不到好果子吃,左右都是个拼,还不如帮着陛下。”
杭妃盘算着:“陛下与禧妃,可都是聪明人啊!”
“回去派人传信,按着禧妃说的做。”杭妃冷冷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