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已经在她怀中泣不成声,虽然她不知道,从这里离开以后她能做什么?
可她第一次感到自由的感觉,尽管那个叫骂声很恶毒,但他追不上踏起灰尘的马蹄。
尽管之前挨着打很疼,那男人一次次告诉她不要逃跑,否则就杀掉她,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不止一心半点。
但她现在坐在乔菊尔的马上,马儿跑的很快,犹如她的心情一样,在田野里撒欢。
晚风有些凉,她穿的很是单薄,毕竟之前王二狗打她的时候,可不是单纯的想打她。
本以为给乔菊尔递上那二两银子已经是诀别,没想到她却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我记得你以前问过我的名字,我说我不记得了。”也不知走了多久,她呛着风开口。
声音没有被风泯灭,反而在乔菊尔的耳边分外清晰。
“不是因为忘记了啊!是因为我不敢说,说了就会挨打,打到皮开肉绽,打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经过两个人牙子的手,也有两个雇主,到手之后总会被起新的名字。
那些愿意买女人的,哪一个是头脑正常的?平时就愿干些腌臜龌龊事,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乔菊尔听后沉默了,这风有些苦涩。
小花回头对她一笑:“我叫张裳,霓裳羽衣曲的裳。”
——
骑着马可比走路快多了,乔丰镇是大镇,比之前乔菊尔卖人参的那个镇子可要大多了。
一行人行至乔丰镇外,还差三四里路就要到达,季之洲却命令队伍停下来进程,要在此地安营扎寨。
此时已经是丑时,也就是一点到三点之间,按照正常的思维,都是到镇子里去休息,可他们偏偏要在外面休息。
乔菊尔想着,也许是另有隐情和任务,没准上头有规定之类的,骑兵不许带甲入城。
说实在的,即使离乔丰镇不远,大晚上的她也不敢带着张裳赶夜路去镇子上,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麻烦季之洲一下。
请他暂时收留她们三个,等天亮之后她们就走。
“这说的是哪里话?你们当然可以留下。”季之洲语气虽是淡然的,但难掩眼中的喜色。
幕庸在旁边欲言又止,看着他那面容扭曲的模样,季之洲才让他开口说话。
“王爷,咱带的帐篷都是有数的,六人一组,实在是,实在是没有两位姑娘的地方啊……”
他越说越为难,因为感觉王爷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可是他必须如实说啊,要不然一会儿这两个姑娘还带着孩子没地方休息,问责的还是他。
季之洲冷声问道:“不能几个人挤一挤,空出一个帐篷吗?”
问完之后,他自己都皱眉了,因为他也很清楚,一个帐篷里只能睡六个人,如果人多了必然会休息不好,影响行军。
而且,就算那些骑兵空出来的帐篷,他也不会让乔菊尔睡进去的。
于是乎,他又问道:“真的没有其他的帐篷了?”
幕庸对着他探究的眼神,顶不住那眼中的压力,只好如实说道:“有是有,不过,不过那是王爷您的帐篷啊!”
他深知王爷向来喜欢整洁,尤其是衣着饮水吃住方便,更是要单独的,绝不和别人掺杂在一起。
他的帐篷比别人要干净许多,只要路过清泉的时候,就会有专门的人清洗,晾干之后再带着走。
总之就是,季之洲不会允许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于他的眼前。
记得有一次宁王喝过他喝的酒,王爷回府之后,把一整套酒具都扔掉了,那个嫌弃啊,非常的明显。
与料想之中的不同,幕庸听他家王爷开尊口说道:“那就让乔姑娘母子在我帐篷中休息吧,张姑娘休息的地方由你来安排。”
幕庸扶额,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乔姑娘就可以睡王爷的帐篷,而那位张姑娘还要他去安排,可是现在并没有空帐篷,犯愁啊犯愁!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和团子在最大的帐篷里休息,张姑娘我也让幕庸安排了,你放心吧。”季之洲走到乔菊尔面前,指着她面前的某个帐篷。
乔菊尔点点头,抱着怀里熟睡的团子。
这孩子一点事没有,就是挺饿的,刚才下马之后已经吃过东西,现在好多了,又接着睡了一觉。
小孩子需要的睡眠比较多,团子更是属于缺觉的那种。
她怕吵醒团子,压低了声音对季之洲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带着这么多人来救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如果没有你,我恐怕又要度过那样一个噩梦的晚上,然后想方设法的逃脱。”与她设想的情况相比,现在已经非常好,非常好了。
她可以带着所有家当全身而退,还可以一路平安的到达乔丰镇,如果忽略季之洲的身份不明,还有对她的目的不明,他也算是个福星了。
听着乔菊尔的描述,季之洲底下默默攥紧拳头,他真的很庆幸今天及时赶到,如果没有,她真的想象不到有多严重的后果。
诶对了,刚才她好像说的是又?
“乔姑娘,你刚才为什么说又要度过……”这个问题很严重啊!难道她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他派人调查的时候怎么没查到。
要真是有这种事情,他一定现在就杀过去,把那个人碎尸万段,一解心头之恨。
乔菊尔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几秒,不明白他脸上那种又心疼又愤恨又想杀人的表情是为何。
她摇头说道:“我以前忘记了一个人,我很想知道他是谁,今天回忆起了一些,但只是模糊的,想不起他的长相。”
所以她口中说的那个人,难道是他吗?季之洲森森然地想,然后觉得灰常有可能是他自己。
于是弱弱的小心翼翼的问道:“乔姑娘,能否冒昧的问一下,你说的可是,可是团子他爹?”
季之洲完全不知道自己问出这话有多么的卑微和小心翼翼,幸亏乔菊尔经历了元朗那件事,情绪还陷入后怕之中,并没有太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