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就直接把她后来用到的手法全都忽略了。
她笑着道:“不是学动刀子,而是学助产推拿,就是我在那之后使用过的手法。”
老妇人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那天的情景,然后就忽然一下睁开眼睛:“姑娘,姑娘是说……”
乔菊尔安之若素的点点头。
见她点头,老妇人还是有些不确定:“可,可那是乔姑娘你祖传下来的手法,怎么能轻易传授给外人,这实在不合规矩……”
这声音中带着迟疑,若是问她想不想学,她是真的很想学。
接生的次数越多,就越能感觉女人生孩子的危险,如果这个危险能添加一些保障,实在好不过的了。
尤其是,她只是一个上了年纪有经验的稳婆,不比别人多出多少,等老了干不动了,还是会被人厌弃的。
可是如果学习了新手法,像乔姑娘那天一般,能把产妇从难产之中救回来,一定会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乔菊尔再次点点头:“确实不合规矩,所以我才要收钱呀,你看就像小孩子读私塾一样,交了学费,就该学到知识和技能,我这说的没问题吧?”
见对方还在犹豫,但是明显特别想学的模样,她又继续说道:“那些把救人的本事都藏着掖着的,只自己一个人用,能救多少人?”
“我呀,没什么追求,只想咱们这些在天灾人祸之中艰难生存下来的生灵,不会因为孕育下一代而死。”
收回看向远方的目光,乔菊尔这次真诚的看着稳婆,声音比之前要轻一些:“考虑的怎么样?要跟我学吗?”
后者努力的深呼两口气,已经激动的不行,学吗?当然要学!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本以为乔姑娘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却来真的,只要交一些钱,就能学会那种手法,让她感觉是自己在占便宜。
拢了拢袖子,双手在之中不安的抓-握,稳婆呼出一口气才问道:“不知,不知姑娘要收多少银两,老婆子前些天才帮儿子纳了妾,拿不出太多的银子……”
她是沈家的稳婆,但是平时也做一些私活,毕竟沈家再家大业大,也不可能每天都有生孩子的。
家主也不拘束她们这些,只是家中有事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不然就会被踢出沈家,还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几乎一家人的生活,全都靠她撑着,因为她的男人是个种地的,一年勉强能供上家里的吃喝,剩下的就力有未逮了。
提到银子,乔菊尔的表情才算严肃一些:“您看您想怎么定价?主要是我不太了解你们的收入,说出来看看吧。”
她自己对这还不太熟,也就对药材和与之息息相关的东西,还有生活中的一些物品价格,熟悉一些。
其她的方面他没接触过,所以不知道一个稳婆具体收入多少钱。
她若是要的太多,对方给不起,这门生意就黄了。
她若是要的太少吧,就显得技术不值钱,以后想教给有家底的人,都不好提价。
老妇人还是很实诚的,她觉得乔菊尔肯定什么都知道,之所以这样问她,肯定要试探她学的决心。
所以她盘算了一下,咬牙说道:“二十两,老妇手中有十七两存银,小姐生产的赏钱大夫人还会发一些,这些全都交由乔姑娘。”
乔菊尔偷偷深吸了一口气,这次算是感受到知识的价格了,相当的不低呀。
别看二十两说出来好像没多少,但是却是很多人家一辈子都攒不出来的。
估计这妇人是在沈家从小干到大,也没闲着,一直在接私活,才会留存下来这么多银子。
若是普通人家,一年到头能吃顿饺子,还是肉馅儿的,那就是最美滋滋的事,存钱?几乎是想都不用想。
对方下得去狠心付出这么多,她却没有那周扒皮的贪婪:“十两吧,包教包会,以后有问题还可以随时问我。”
卖东西嘛,不管卖的是什么,得有良好的售后服务,才会有更多的人光顾。
听到她这么说,我婆婆更加放心了。
“那,那我这就回去取银子,明日便送过来。”
乔菊尔倒是觉得交钱什么的都不着急,于是乎拦下她,听说她今天无事之后直接留下,先上一堂体验课让她感受感受。
这全程都被徐子明看在眼中,心态这女人真是个白痴,把技术都交给别人了,自己岂不是要变成一个普通的?
到时候没了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她岂不是变得更加无用?
——
经过一个时辰的学习,稳婆看向乔菊尔的眼神立即不一样了,变得神采奕奕的,其中还带着敬重。
开始的时候,或许觉得她只是一个小辈,虽然医术出众,但也就是那样,没什么出奇的。
可是通过这一个时辰的学习,让她更了解乔菊尔,也被她的志向所感动,更是沉浸在她博学的知识里。
仅仅是教推拿手法而已,但是乔菊尔很会触类旁通,也会交一些其他方面的知识,简而繁多,让人眼花缭乱之余,又深陷其中,还能发现其中的规律。
不可谓,不妙也。
稳婆觉得这一个时辰,几乎抵得上她前半生接触到的所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让她觉得这十两银子花的实在是太值了。
走到门口她都不禁感叹:“若是早些年遇到乔姑娘,追随姑娘一路学习,那老妇的人生将与现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惜现在她已经老了,嫁作人妇,生子育女,子又娶妻生子,完全没有改变生活的机遇了。
乔菊尔笑着摇头:“不对,不管什么时候遇到我都不晚,不管现在如何,只要心中坚信,就一定会达成的。”
“人生向死而活,但其中精彩无限无尽,不必拘泥于年龄和家庭。”
见稳婆似乎有些不太懂的意思,她也不强行跟她解释,记住了便记住了,总有一天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记不住便记不住,代表缘分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