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鬼。”
白璎珞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饶是萤时听了,也觉得怪怪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天你们走了,我家小姐让我留意一下身边人,倒也没有发现举止诡异的。”丫鬟浅声道,“可入夜之后,小姐就说睡得不安生,外头有人。”
云楚越蹙着眉头,看向白璎珞,她的脖颈之间,似乎有红色的印记。
说不出是什么样子,一圈一圈的红,还在蜕皮。
“城主派了一队人守在院子里,哪里见着什么人,可小姐还在说。”
丫鬟也觉得神乎。
可一夜过去,都没有见着白璎珞所说的人,如此过了两天,那退下去的鳞片,又一次长了起来。
“药呢,可有按时喝?”萤时慌忙问道,“是不是停了药,又或者药给人动了手脚?”
“不是,是新的蛊。”
云楚越笃定的很,这一次的蛊,较之上次有些不同,但很明显,就是冲着白璎珞而来,让她毁容不能出门。
这个人到底什么目的。
云楚越环顾了一下这个略微有些阴暗的屋子,她的眉头紧紧皱着,落在那一束凌霄花上。
“这?”
“小姐喜欢凌霄花,自小便是这般,每天都会换上一束,这儿离天山很近,全都是新鲜的。”丫鬟慌忙回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没。”
云楚越站起身来,她缓步朝着那束花过去,眉头深邃,皱着。
她在那儿来回地走,也不知道究竟想起了什么。
萤时心里有些乱。
她咬牙:“难不成是个什么变态,觊觎璎珞美貌?”
“咳咳。”
云楚越提醒她这会儿不要胡乱猜测,万一让白璎珞吓着,她的情绪本就很不稳定了。
“今天的花,送过了吗?”云楚越问道,丫鬟也不知道为何她一直纠缠这个花。
她点头:“人刚走,还是新鲜的呢。”
“好。”云楚越也没有多说什么,“蛊不用除了,继续喝药就行,不抓出这个下蛊之人,就算除掉千万只,也无用。”
“楚越,咱们今晚要留下吗?”萤时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要想除掉这个蛊虫。
势必要留在城主府,不然的话,他们不在,又得被这个人钻了空子。
“嗯。”
云楚越淡淡地应了一声,倒是没有多余的话,又给白璎珞开了一个方子,她便出去了。
萤时疑惑的很,这不像她平日里的作风。
“到底怎么了?”萤时纳闷的很。
“这位白小姐,还瞒着我们什么。”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无奈的儿很,“唯有知道这些,才可能帮她治好病。”
萤时不解地问道:“她隐瞒了什么?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恨极了这种状态。”
萤时表示不懂。
云楚越勾唇,那般自信:“是人是鬼,明儿就知道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恰好遇见那一袭白裳,白慕宁刚办完事情,听说云楚越他们来了,便着急忙慌地回来了。
“云姑娘,璎珞她?”
“暂时没能找到解法,不过城主大人放心,我定会治好她的。”云楚越笃定的很,“也算是谢过城主大人出兵了。”
女人嘴角那抹笑意,尤为绚烂。
白慕宁一下子看呆了眼。
他愣了一下:“那就多谢云姑娘了。”
“还有我呢,城主大人怎么不谢谢我。”萤时嘟囔一声,往前一步走,“要不是我揭了告示,你也别想楚越会帮你。”
“多谢萤时姑娘。”白慕宁倒是个温润性子,除却在战队这件事情上有些犹豫。
其余倒是不错。
“二位舟车劳累,府上设了午膳,还请跟我一起过去。”白慕宁低声道,连看都不敢多看二位一眼。
萤时嗤笑:“倒是让城主大人破费了,不过你这一身。”
萤时上下指了一下,白慕宁身上还沾着血污。
云楚越一下子警觉,别说,那股子味道还挺浓。
是死人的味道。
“如今城外乱葬岗,尸横遍野,城主还是早些处理了为是。”云楚越提醒了一句,这几日,城内乌烟瘴气,倒是看着染病的人不在少数。
为了那些银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知道。”白慕宁深呼吸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确在忙这个事情,像是疫病,又不像是,白家医馆也查不出半点痕迹。”
“我早就说了,城外乱葬岗,迟早是个祸患。”
萤时无语地很,也不知道白慕宁为什么迟迟不肯整治。
那地儿早就该烧掉了。
白慕宁眉头紧皱,也是忧愁:“他们不肯走,若是放火烧,烧的也是城内子民。”
“城主大人对边城的人倒是好呢。”云楚越一笑,“越是优柔寡断,越是死的快。”
“!”
云楚越完全不给面子,直接开口说道。
倒也没必要拐弯抹角。
有些事情,得敞开了说才是。
“疫病这种东西,一旦扩散,死的就不止是边城的人了。”
“我知道。”
白慕宁低着头,似乎还在犹豫。
云楚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如我教城主一招吧。”
云楚越不饿,也没什么胃口去吃东西,她看着白慕宁。
男人稍稍后退了一步。
“军中之法,便是杀鸡儆猴,你且在旁看着,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做。”云楚越低声道,“不过城主倒也不用太感谢我,我只是怕这里的病扩散,害了周遭其他的城池。”
“多谢。”白慕宁浅声道,他压低眉头,跟着云楚越一起出了城。
城内丧事依旧多,他们倒是乐此不彼,再做着那等子事儿。
为了减轻内心深处的愧疚,不得已才替那些不认识的人发丧。
“城内如今这副样子,瞧着倒是萧条的很。”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哪里还有半点边城曾经的风采。”
她从马车上下来,这地儿晦气地很,漫天的纸钱飘散下来。
还有未烧掉的纸人,烟灰在空气里飞。
她下意识地皱眉,看着其中一个趴在坟头哭的男人。
云楚越从腰间抽出长剑,一下子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倒不知,你在哭什么,这墓碑上刻着的可是北寒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