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时蓦地蹙眉,一种不安的情愫在心里蔓延。
她看到了云楚越的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样了?”
“你,过来。”云楚越浅声道,伸手将萤时的手拿了过来,她微微皱眉。
云楚越替萤时把了脉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怎么了?”
萤时心慌的很,她越是不说话,她越是害怕。
“你俩都中毒了,只是萤时体内的毒被压制下去了,这毒不严重,但没有及时发现的话,还是会要人命的。”云楚越浅声道,“这种毒一般都下在香里。”
“不应该啊。”萤时歪着头,“如若是在香里,那么那些也都该中毒才是。”
“说你傻,还真是呢。”云楚越叹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是野庙,平日里上香的人很多,如若为了对付香客的话,那早死了一批人,可他们却没有半点儿异端,你觉着呢?”
萤时心头蓦地被攥了一把,她惊慌地看着云楚越。
三人其实都已经知道了。
“为了祛除异己,他们那些香客定然是有什么法子解毒,但若是刚入野庙的生人,对落月坛没什么信仰的人,就会中毒!”顾清明浅声道,毕竟那样的人,去过一次,就不会再去第二次。
就算是查案的,也不会一直去。
这般说起来,落月坛倒是有些本事,算计很深呢。
萤时紧握着拳头:“原来是这般,这毒可解?”
“不解,死不了人的。”云楚越将手里的东西放了下来,她浅笑一声,“不如顺势,再去一趟野庙,会有人在你毒发之前接应你的。”
“可……”萤时的唇瓣都在抖,虽说知道这个法子很正常,可她不想让顾清明去冒险。
“好,明儿我就再去一趟。”顾清明浅声道。
萤时翻了个白眼儿,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啐了一口:“呆子!”
“噗。”云楚越噗嗤一声笑道,“心疼了?”
“别打趣我,什么心疼不心疼,自个儿上赶着送死呢。”萤时嘟囔一句,她拍了拍手,从桌子上跳了下去,“好了,既然死不了就快走吧,总不能继续打搅楚越休息。”
“无碍。”云楚越倒是大方,她也不怕会被吵着,毕竟这几日君逾墨忙得很,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未免寂寥。
顾清明倒是个听话的,萤时几句话刚刚说完,他便跟着走了。
云楚越看着那道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而此时,门外的小太监急得很。
“出什么事情了?”
“相府的信。”那小太监将信件递了过去,便候在一侧。
云楚越皱着眉头,将那封信拆了出来。
她快速地扫了信件上的内容,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将那封信收了起来,云楚越起身,打了个哈欠:“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女人转而往屋内走去,烛火摇曳,她的视线,慢慢落在那灯芯之上。
好似想起了什么一样。
云楚越躺在床榻上,左思右想,睡不太安生。
余梦笺约她明日回府,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总归在信上是只字不提。
可云楚越知道,那个躲在深宅内院的女人,如若不是处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大概也不会主动联系她。
眼前略微有些迷糊,云楚越有些困顿,可黑暗中,一道人影嗖地一下闪了过去,她冷不防一个激灵,已经嗅到了空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
门吱啦一声被推开。
女人蓦地一个翻身,从榻上一跃而起,手里的银针刺了过去。
来人速度很是敏锐,几番退出了那个房间,他蹲在地上,肩头中了一根。
“好快的身手。”
“是你?”云楚越蓦地愣神,“阁下好本事,躲过了督公府的机关,可是擅闯我的闺房,是会死的。”
“呵。”男人清冽一笑,他就是那日将云楚越掳出黑风潭的那个男人。
清晏!
然此时的他,不如那一日自在,一身漆黑,眉宇之间的戾气很深。
“说吧,来这里做什么?是要取我性命呢,还是凑巧路过?”
“如若我说恰好路过,姑娘信吗?”清晏抿唇,耳朵上的耳环抖动地厉害。
那是银质耳环,在月光之下闪烁着光芒。
云楚越讥讽一笑:“我若是三岁小孩,兴许就信了,不过阁下如若夜行,还是摘了这花里胡哨的耳环好,免得还未得逞,就被人杀了。”
呵,伶牙利嘴,有趣的很。
那日在山洞里,便也觉着这个女人非同一般,可清晏并没有出手救她,更没有出手拦她。
对他而言,将女人送到山洞,便已经完成了使命,至于往后发生什么,他完全不在意。
可如今,他路过此地,不过嗅到了小雪狼的气息,便笃定那个女人在这里。
清晏脑海之中浮现出那道人影,却觉得另有一番滋味。
他便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地闯了督公府。
“姑娘不信,在下也无法。”清晏抿唇一笑,“在下并非来取姑娘性命,可在我之后的人未必会是。”
清晏起身要走,步子有些踉跄。
云楚越眸色一沉:“阁下受伤了?拿这般代价,来见我,值得吗?”
她勾唇一笑。
在月夜之下的男人,那张脸尤为俊美。
眼眸之中带了一丝异域的色彩。
清晏一笑:“值得啊。”
就跟个痞子似的,清晏一下子消失在远处。
云楚越站在那儿,呆愣了半晌,暗自咒骂一句:神经病。
可就在那男人离开之后,嗖嗖嗖,树叶抖动地声音特别响。
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忽而整个督公府的灯火都亮了。
“有刺客!”
有人喊了一声,云楚越微微皱眉,视线落在那些乱窜的人影之上,天际一道火光落下,就像是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一个女子,踩着白绫绸缎朝这边飞过来。
云楚越淡淡地道:“花里胡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扑棱蛾子。”
“杀了落月坛的人,可真够胆子呢。”
那白衣女子翩然落在跟前,她的脸上,轻纱覆面,看不出是什么神色来。
云楚越蓦地一笑:“我那是正当防卫,不过跟你废话,你也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