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没有等到君逾墨的女人满脸阴沉,她坐在院子里,等着飞鸢自个儿送上门来。
“说吧,你家主子去了何处?”
云楚越冷声,眼底满是杀气。
飞鸢也觉着时间过去太长了,主子彻夜未归,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能继续再这般下去。
“零城。”
“零城?”云楚越一愣,“为什么会零城?”
大夏出了名,尤为繁华之地,是东西交流必经之地,零城面上虽说属于大夏,可并不会服从大夏管制。
是一个名副其实,自由自在的地儿,传闻那里有一掷千金的赌坊,有绘声绘色的楼,更有在别地儿都看不到的奇妙景观,入零城者,非富即贵,甚至有人传闻。
这座零城,就是鬼煞宗鬼帝,玄月所创。
“属下也不知道,是跟着落月坛的圣女洛涵一同前去的。”飞鸢忙回了一句。
云楚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她往院子外头去,朝着树上喊了一句。
“师父!”
“嗯?”那树上探出个脑袋,夜鸦一脸无辜,“怎么了?”
“先去零城再回来安葬我阿娘,我有预感,君逾墨应该是出事了。”云楚越抿唇,去的信鸽,一只都不曾回来过。
就跟沉入海底,杳无音信一般。
云楚越惧怕,万一真的出了什么大事,她一定会忍不住的。
夜鸦一愣神:“零城?那可是个好地界,不过那地界邪乎,我早年去过一趟,险些栽了。”
“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云楚越一笑,伸手拍了拍夜鸦的肩膀,“这次换我带你去,师父别怕。”
“都说那儿是鬼帝玄月的老巢,万一碰见了,那可是稀奇了。”夜鸦笑着耸了耸肩,一副颇有兴趣的样子。
云楚越往外头去,恰好这时候萤时二人等在那边。
“我也要去。”
“噗,顾大人身上的伤都没痊愈,你们就留在这里养伤吧,去的人太多,目标总归太大了。”云楚越劝诫道。
萤时摆了摆手:“人多力量大,我不管,你不带我,我也会偷偷跟着去。”
云楚越扶额,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便也只能应下来。
马车在路上疾驰。
她是一刻都等不了了,惧怕君逾墨会被伤害,他能跟着圣女去零城,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被捏在那女人手上。
如此一来,是有阴谋在前面等着她。
马车内,两个女人斜躺在那儿,萤时低声道:“你在担心?”
“嗯。”云楚越没有否认,她的心,跳的很快,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也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这次i没那么简单。”
“可他是督公,不至于这么没用吧,再说,那人定然是挖了个陷阱,也不会傻,白白跳下去,除非是握了什么把柄,可想着君逾墨这样的人,会被人要挟吗?”
萤时皱着眉头,思前想后都觉得不太可能,却说云楚越太过敏感。
女人叹了口气,摇摇头:“是我想多就好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乖乖跟着洛涵走,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皱着眉头。
萤时坐起身子来,她攥着手里的桂花糕,塞了一嘴:“这么说起来,是有些奇怪,你说吧,他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可却对这皇位没有半点儿兴趣,这样的男人,究竟想要什么。”
萤时摸了摸下巴,想不通,两人都靠在一侧,各有各的思量。
……
零城,满身的花儿才谢,刚落了雨,空气当中清新的很。
君逾墨跟在洛涵的身后,他们已经走了许久,这零城内,没有身份地位的,连马车都坐不得。
“快到了吗?”
“少主子还是这般没有耐心呢,这可是零城,人藏在这里最为安全。”洛涵浅声道。
她缓步往前面走,穿过几条街,又拐入一个胡同口。
四周满是喧嚣的人群,熙熙攘攘的,穿什么衣服的都有。
这地儿繁华,来往的商贾也多。
一个金发碧眼的人,目光落在洛涵的身上,极度猥琐地过来。
“小娘子,哪个楼里的姑娘吗,穿得这般妖娆?”
“滚。”
洛涵冷眸微转,那醉醺醺的人一个激灵,只觉得脖子上一冷,好似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他踉跄着往前,幸好刚才没有动手,要不然指不定一只手就没了。
“少主子可真是狠心,都不帮我一把吗?”洛涵一笑,见她被人轻薄,都没有半点变化。
简直了。
君逾墨冷声道:“你不杀了他,都已经是他的幸运了,又何必让本座插手。”
“呵。”
洛涵一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
两人一同入了院子,里面冷清的很,就跟个鬼宅似的,没有半点儿生气。
“他在屋子里,不过跟从前不太一样,不是那个能叱咤战场的孟渡孟大人了,而是……”洛涵的话还未说完。
男人已经率先推门入内,却见椅子上坐着个男人,一脸颓败。
头发当中夹杂着一丝花白。
孟渡一个愣神,再看清楚来人的时候,他一个激灵,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也不知为何,他整个人都在抽搐。
君逾墨一眼便看出来了,面前这个人的腿,应该是伤了。
“孟渡?”
“君……少主。”孟渡攥着手,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表情一样,“少主子还活着?”
“嗯。”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孟渡的情绪波动很大,他捂着心口,一副郁结的样子,泪水从他的脸颊落下来,那是不甘的泪水。
“少主子还活着,这是天大的讽刺啊。”
“放肆!”洛涵冷哼一声,“孟渡,你不过一个奴才,一个下人,就算你是云萝的人,也不能这般忤逆少主。”
“洛涵……”孟渡低声喃喃,似乎在嘲讽他一样。
他咯咯咯地笑了。
洛涵眼底翻了个白眼:“你还真以为,你跟从前那般,告诉你孟渡,如今少主子可是权倾朝野,万人之上的督公,而你呢,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
孟渡的神色一下子白了,他看向君逾墨:“督公?哈哈哈哈,督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