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云楚越瞪了她一眼，伸手将药推了过去，“这药很容易让人说出真话。”
“！”
萤时一愣，满脸惊愕，看向云楚越。
难不成真的有让人会说真话的药？
“你那眼神做什么？”云楚越压低眉头，她又不是神人，“不是吐真剂，是能让人陷入深度昏迷之中，就如同催眠一般。”
“呐。”萤时这才缓和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那么神。”
“走吧。”
云楚越一笑，往隔壁房间去。
屋内只有那小姑娘一人，君逾墨看完之后已经走了。
小姑娘有些无措，在看到云楚越的时候，眼中隐隐有些失落。
“你的药。”
“多谢姑娘。”她浅声道，“你们真的对我太好了。”
“先把药吃了吧，这些话，不用说，我心里都很清楚。”云楚越看了面前女人一眼，“你我心中都该明白，我救你不是因为行善积德，而是因为我的夫君。”
“我知道。”小姑娘咬着下唇，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她手里攥着杯子。
很快，仰头就将那药喝完了，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尽快好起来管用，她很想要留在那个男人身边，可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第一次起了怯意。
她比不得云楚越，这是她心中很清楚的一点。
“谢谢。”
小姑娘抬头，看向云楚越，似乎想要她宽心似的，又加了一句。
“等我好些，我就会走，你不用担心我会赖在这儿。”
云楚越一愣，她嗤地一笑，满是不在乎：“不用管我，我可没有要把你赶走的意思。”
她的眼底，满是清冷，这般眼神，倒是落在那小姑娘的眼中，成了不善。
云楚越哪里知道，她这般脆弱，就算前半生被人那般折磨，这女人还能有这样的心性。
床榻上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合上眼睛，她想要说什么，吧嗒一下，杯子落地，云楚越坐在那儿，等到门外的萤时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睡过去了。
“这是浅眠，得赶紧开始了。”云楚越提醒了一句。
萤时做了个手势：“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我最在行了。”
她双手结印，将那剪纸落在小姑娘的心头，很快，却见一道光芒闪过，萤时猛地一伸手，双手跟她合在一起。
“我只能撑一会儿，她不是死人，扶乩之法没那么有用，我只能短暂的通过自己，来传达她的意思。”萤时深呼吸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之后，她的意识便慢慢浅了。
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她看着床上的女人，在那儿不断地扭着。
似乎遇见了噩梦一样。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火，漫天的火。”萤时满脸惊恐，她在传达床榻上那个女人的神色，“快来人呢，走火了。快来人呢，有刺客。”
萤时不断地抽搐，不断地怒吼，可是她声嘶力竭，耳边都没有人应一声。
“母后，母后快走，你放开我母后，啊——”
那些凄惨的吼叫，落在云楚越的耳边，她看到萤时的身上，满是冷汗。
浑身都在抖动。
被那股强有力的精神力所控制，她快要坚持不住了。
“你是谁？”
云楚越低声道，看着床榻上那个人，从刚才那些话语当中，不难看出，那是一场宫变。
多年前，玄朝的宫变，本就是那般渗人。
可她还是想再问问清楚。
“我是谁？”
泪水从那小姑娘的眼角落下来，她在梦中，却像是能触碰到眼前的人一样，在反反复复地回答云楚越那些话。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啊——”
萤时一下子叫了出来，身前那个剪纸已经稀碎了。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对着云楚越摇头：“不行了。”
“很痛苦吗？”云楚越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两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那小姑娘还在昏迷之中。
萤时浑身上下难受地很，她点了点头：“我看不到她的梦，只能感觉到她的痛苦，甚至是三倍之余，实在是受不了了。”
那绝对是一个噩梦。
云楚越点点头，神色淡然，她低声道：“大概能够确定，她就是那个失踪的人，她的梦里，就是那场宫变。”
“要不要告诉他？”萤时看向面前的人儿，这才是最要紧的。
云楚越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心。
这也是她为何一直犹豫着。
不想那么快告诉君逾墨的缘由。
“我支持你。”萤时一笑，“如若一个人长期被催眠，被暗示这样的记忆，也很可能有这样的结果。”
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君逾墨说过，他的妹妹，君挽亓的存在，鲜少有人知道，甚至于她的名字，都很少有人能够喊的出来。
所以刚才，小姑娘压根就没有说出自己叫什么名字，这才是云楚越存疑的地方。
“走吧。”
“这地还是得扫干净呢。”萤时推了她一下，“你就别多想了，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地好，我知道你怕君逾墨受伤，就当是他妹妹吧，也算是弥补了那些年的遗憾。”
云楚越一笑：“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
“嗯？”萤时疑惑地一抬头，两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就算真的是君挽亓，又如何。
两人从房间里离开之后，小姑娘缓缓坐了起来，她的神色煞白难看，刚才那一幕幕清晰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记忆深处那把锁，像是被什么人撬开了一样。
“君逾墨？”
他是叫君逾墨，对吗？
“君挽亓。”小姑娘低声喃喃，她一下子便从床上下来了，光着脚丫，也不管四周是什么情况，“我不能留在这里。”
君挽亓咬牙，在众人并未察觉的时候，一人从客栈内离开了。
她的心中惴惴不安。
那场大火，如此声势浩大，她在火势之中，看到了那张脸。
泪水从脸颊上流淌下来。
“对不起，兄长。”君挽亓浅声道，“亓亓没有脸面再呆在你的身边，是我的过错，是我害了母后，害了你们。”
她的神色极为痛苦，那双眼眸，闪烁着异样的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