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妃燕出来以后,径直就朝客栈回去了,她现在除了查泊良,已经想不到其他的人可以帮她了。
她一路横冲直撞就进了客栈,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前方的查泊良。
她本来攒了一肚子的话,想着要如何跟查泊良解释,她失踪的这些天都去了哪里,可真的看到他了,她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瘦了。
这是苏妃燕大脑中的第一反应。
她怔怔的望着查泊良,看着他原本光洁的下巴上已经有了一层青灰色,本就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更显得突兀,双眼中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都沧桑了不少。
查泊良并没有显得很惊讶,他目光沉静的望着她,嘴角边动了动,吐出了一声低语。
“你回来了。”
没有寒暄客套,也没有愤怒,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只是出去了一下,两个人的关系仍然一如既往。
苏妃燕的眼泪突然一下子绷不住了。
她想象了很多种两人重逢的场面,她甚至想过查泊良可能会一气之下想要杀了她,可她唯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手腕上,她的内心突然被惊了一下,连忙伸手去摸,这才发现脸上早已一片冰凉。
“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的,对不对?”
苏妃燕缓解了一下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后静静的望着查泊良。
“朕早说过,你永远不要妄想离开我!”
查泊良的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望着苏妃燕的脸庞,这可是他日思夜想了多少个日夜的人儿啊!
如今她就站在他的面前。
“所以,你就派人去追杀他们?”
终于到了正题了。
苏妃燕的语气忽的一下子降到冰冷,望着查泊良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恨意和难以置信,望着眼前这个人依旧俊美的容颜,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胆颤。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把武连城伤的那么重吗?
虽然苏妃燕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除了他,她想不到别的人了,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宁愿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可以选择永远的留在他身边,只要不伤害她身边的人。
“在你眼中,朕就是这样的人吗?”
查泊良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望着苏妃燕,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看得苏妃燕心中一颤。
难道不是他?
而是另有其人,是她误会了他?
苏妃燕突然有一瞬间的迟疑了,她太了解查泊良了,他是一国之君,想要什么大可直接下一道圣旨,何必背后使这些阴招?
可除了他,还有谁呢?
苏妃燕脑子里有些混沌了,可武连城的伤不可能是作假的。
她无奈的扶上额头,一想多了,她就感觉头疼的快要炸了。
查泊良也察觉到了她的异常,连忙快步上前两步,眼里满是担忧,眉头紧皱,紧张的询问道:
“你病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苏妃燕也愣了一下,心中一股暖流涌过,她笑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无碍,就是有些头疼罢了。”
“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查泊良脚下顿住了,尴尬的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苏妃燕还没有见过查泊良吃瘪呢,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查泊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询的说道:
“朕马上就要回宫了。”
苏妃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他就要走了?那她呢?
跟他一起回宫?
可查泊良不开口,苏妃燕心里也没底,毕竟她离开了这么多年,虽然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传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皇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名声了,如今她在查泊良心中,突然早就没有名誉了。
“哦。”
“那祝你一路顺风。”
苏妃燕恍惚的说完,便转头准备离开了。
“回来!”
“你要去哪里?”
查泊良满脸黑线,看着苏妃燕恨不得把她的头拧下来,看看她的小脑袋瓜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你不是说你要走了吗?”
“我还留下来碍你的眼,多自讨没趣。”
苏妃燕说的一脸委屈,实际上她当时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感触,可后来越想越觉得委屈。
凭什么他想让她回来,她就要回来,他要走,她就得离开,她没有脾气的吗?
苏妃燕的牛脾气上来了,完全听不进去查泊良的话,查泊良心里既好笑又好气,明明是苏妃燕犯了错,到头来还要他哄她,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恐怕也就他一人了吧。
“朕什么时候说自己回宫了?”
苏妃燕一听,心中突然颤了一下,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他的意思是,要带她一起走?
“看来朕这个皇帝是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说出的话都不管用了。”
查泊良无奈的叹了口气,苏妃燕想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里像是抹了蜜一般,揶揄道:
“怎么着,谁惹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生气了?”
“您说出来,臣妾也好替您分担分担啊。”
查泊良也乐了,配合着苏妃燕的模样,故意摇头叹息道:
“有一个奴才,竟然敢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如此以下犯上,朕在考虑,是不是朕平日里对她太好了,才让她愈发放肆!”
苏妃燕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眼里亮晶晶的,笑着说道:
“竟然有这样不知好歹的狗奴才,依臣妾之见,其罪当罚!”
“哦?”
“怎么罚?”
查泊良一听也来了兴趣,房间内原本的紧张气氛被瞬间打破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难得的其乐融融。
“罚她……刷一个月的马桶?”
苏妃燕说话的时候,一直悄悄的观察着查泊良的神色,试探性的询问道。
查泊良摇了摇头,似乎对她这个处罚并不满意,说道:
“不妥,不妥。”
“那……罚她研磨?”
“半年!”
苏妃燕狠了狠心,咬牙切齿的说道,半年已经是她能够容忍的最大的期限,真的不能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