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儿挑眉，倒也没了之前的讶然，“那你就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试试？你也是有那个能力的，我也能好好辅佐你，你就不心动？”
话音一落，两人相视，随后都忍不住笑出声了，这个话题也就此揭过。
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坐的，他们两人虽不是万人之主，可却能凭着身居高位来决定万人之主是谁。
可不就是那么讽刺吗？
田清远离开，艾薇儿停了笑，姿态又蓦地变得慵懒，喃喃自语，“坐在这里操劳这么多事情已经够累了，我也是时候该丢出去了。”
没想到两人都睡了，江随云在门口看到躺在床上的两人，放轻了脚步走到旁边。
实在是没有勇气再看一眼，真的是太黑了……
只是断截一样的在脖颈以上又是原来的肤色，也不知道她见人有没有被嘲笑。
他妹妹吃够多的苦，小时候因为自己参军，就听说她被后母和另一个妹妹欺负，后来又中了安清乐的计。
如果不是悠悠拦着自己，那时候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要对付安清乐了。
他这个哥哥当得太不称职了。
“如意。”话语随着敲门声传来，江随云知道是田清远，也就让人进来了，“她们睡着了。”
“那就让她们睡吧。”田清远站在江随云旁边，“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如意醒的话你让悠悠跟她待一会儿。”
江随云道，“知道了。”
田清远去了酒楼，在自己要求的详细调查下，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些女子都已经遇害身亡，而且脸部溃烂，让人辨不出来。
田清远蓦地有想起了之前有一次和二王子对话的时候，好像是顺口一提易容的事儿就见他对自己口中的那人感兴趣了。
那难道是想借蛊术给应柔换脸带她出去？
换脸？那倒是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而且就这么两年也停手了说明是不管用。
“看来这是个突破口。”田清远喃喃自语，随后对掌柜的道了谢便快步离开了。
事情的线大概都缕清楚了，说难不难，说不难也有点难，田清远带着自己知道的消息又回了艾薇儿的家。
艾薇儿手握重权，定是法兰大王的主要关注，可是这么久了也没有干涉，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知道的。
猜不到法兰大王心里想什么，田清远也只能让自己谨慎再谨慎些。
回去之后田清远又去了顾明翊那儿换药。
“知道京中的事儿吗？”田清远挑起话题。
顾明翊的手挺了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江随云都跟你说了？”
“嗯，不太平，看起来是妍贵妃已经对皇帝动手了。”田清远道，“所以你准备怎么办。”
妍贵妃的想法就代表顾太师的立场，如果不出意外在自己回去的时候，肯定是三皇子上位，到时候肯定和顾太师是敌对，那顾明翊和艾薇儿……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也难办。”顾明翊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继续处理着他手上的伤口。
田清远也没接话，他一瞬间有好多话就想出口，可又硬生生的止于喉间。
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也用不着自己来担心。
顾明翊利落的给他包扎好了伤口，末了还是留了句话，“说不定回去之后的下次相见，我们就是敌人。”
田清远应了一声，随后道谢便又离开了。
回到房间，房间空荡荡的，田清远的心绪说不出的复杂。
如意不在，他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没有她的处境是怎么样的。
坐在桌前，回想缕着这么些天自己掌握的信息，就像如意所说的，无所不能，有序但没有感情的一个机器。
冰冷冷的没有丝毫人情味，在战场厮杀多年，尔虞我诈，早就对人性看了通透。
也养成了自己这凡事理智的性子，因为不这样，就可能随时失去性命。
但维持着凡事理智就得紧绷着脑海里的那根弦。
在战场的那些年，夜深人静他也偶尔会感觉累。
而当远离了那些年，独身一人在小山村里，他也感觉这些日子是虚幻的宁静，只是日复一日的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
枯燥，无味。
再最后，那些人就会知道他的假死从而寻上门来让自己去当一个没有感情只有冷静能带人走向胜利的田远。
田远和田清远，在江如意的出现后就模糊了这个界限，好像她什么都能包容接受，无论自己好的，不好的。
而且自身也是不愿屈服一副努力欣欣向荣的样子。
而且连带的，影响了身边的自己，她那努力认真生活下去的态度，才让自己也知道了，生命真的是美好的。
“夫君……夫君？你在想什么啊？”苦辛的味道从身后传来萦绕在鼻尖。
江如意带着有些迷糊软糯的声音飘了进来随后扑到田清远的背上，又侧头“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田清远心下一软，手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声音也柔了不少，“睡醒了？”
“嗯呐，不过还是有点困。”刚才自己醒了一下，就看到江随云正坐在床边，吓得她毫无睡意。
等自己坐起来的时候她哥就大有一副拉着她谈心的架势。
又吓得她连忙拒绝，跑回来开门之后都没见田清远回头看自己，也就叫了两声自动飘到他身边。
也没有多想什么。
田清远道，“那就再睡会儿？”
“好啊。”江如意闭着眼靠在他身上笑嘻嘻的，带着撒娇的意味，“那你陪我吗？”
田清远应，“好。”
“那你要抱我去床上哦……”
“嗯。”
嗯，田清远想，就这样，她在就很好了。
再睡了会儿起来，外面天色已经是灰糊糊的一片了。
江如意坐起身，看了眼还闭着眼的田清远，又重新趴了下去，轻轻叫了一声，像是猫轻挠了一下。
“夫君？”江如意拉着自己的一缕头发在他的脸上轻刮着。
“捣蛋？”田清远睁开眼，微低下头视线落在她脸上，眼里一片清明。
他一向浅眠，江如意坐起身的时候他也就醒了。
只是没想到会被她拿着头发逗自己而已。
“你也有双下巴啊！”江如意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丢开自己的头发，又跪坐在他旁边，手轻按他的额头，“再把头低下来一点。”
田清远依言，只是看着她，随后江如意又用手指轻捏了捏，脸上洋溢的笑意怎样都是止不住。
“不可置信，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笑死我。”江如意哈哈大笑。
田清远无奈，也就笑笑，随她去了。
可能是以前自己站他身边都有些矮的缘故，他又不低头，自己看到的基本都是线条完美的下巴。
江如意想到这里，也低着头，眼睛看着她又用手轻捏着自己的下巴，“你看，我也有，最近都长肉了，所以肉肉都比你的厚！”
“嗯。”田清远忍不住笑，坐起身也有模有样的请捏了一下她那里，“好像真的是。”
江如意想起女性的身体和男子的身体差异，回想起来自己好像都没好好的看过他的身体。
现在既然这样，不如自己就大胆的吃一把豆腐吧？
说着江如意撸起了袖子，一条手臂细细黑黑的，没有二两肉的样子。“你肯定的比我好看！”
“我觉得你的好看！”田清远也学她样子，不过却是睁眼说瞎话。
江如意白了他一眼，瞬间没了比下去的欲望，轻哼一声嘴里还嫌弃，“睁眼说瞎话，也不怕闪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