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无事!”男子又急了,“你这分明是想谋财害命,必须得给个说法!”男子说完后偷摸看了眼安清乐,随后低下头,还是有些心虚。
可一想到柳如云的交代,还是大喊了一句!
县太爷拍了下惊堂木,出声警示,“公堂之上不许大声喧哗!”
江如意看了一眼,也顺势接话,“这位大哥你说这话便不是了,自古以来买卖事,双方自情自愿的。”
“卖方并无害人之心,如何买方出了问题,便要追责的?若再说下去,你是否也要与卖我原料的卖家追责?”
“你……”男子错愕了下,又道,“关那材料商何事?本来就是你不该卖这东西,像上次的胡椒饼也是令人腹泻,现下又这样,分明是你的问题!”
怎么又拿自己的黑历史说事儿了,还真的忘不掉了是吧!
江如意轻咬着后槽牙,随后看了安清乐有些错愣的神情,知他也不知这事儿,自己出声解释,“那是疆域外的胡商带进来的东西,本地之人吃不惯,吃多了便无事了,而你这兄弟一人是对某种材料过敏了,以后都吃不得,两种不能混为一谈。”
男子被说的哑口无言,目光在几人中间打转,可也实是再无理由挑茬了。
“那既然如此,就由田家娘子赔偿医药费,此事便了了!”
县太爷听了一圈,也明白了这男子似乎来者不善,一想到田清远的身份,便想着赶紧了结此事,一拍惊堂木便宣判了结果。
最终江如意赔了那男子几两银子,此事便这样告一段落了。
看热闹的人散去,安清乐却还站在原地,江如意起身,拍了拍膝上的泥土,随后看了眼他,扯了个笑,轻声道,“多谢安先生出声相助。”
“顺口一言,不足挂齿。”安清乐神情仍是温和,整个眉眼看起来令人心情舒心无比。
江如意轻笑,“不知安先生方才所来是为了何事儿,一时不是,又让你看了个笑话。”
“我听说你店里出了新做的饼子,想尝尝,便过来了,倒也是不巧,遇上了这种事儿。”
江如意摇摇头解释,“我想的东西也是太过新奇了,一时有人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想了下,江如意又把方才想要做证带来的月饼递给安清乐,“既然安先生想尝尝月饼子,我这包了些口味,便给你吧,我还有事儿,便先这样了。”
她还要去找下田清远,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儿却不见他露面,大过节的,别又是调查什么东西去了。
真是的,明明是休沐,可大过节的还不消停,只不过让送下东西,人却不见了。
安清乐接过,正想说话,江如意却转身就去了后堂。
他眼底神色闪烁了一下,而后赞许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若是普通女子,早就哭天喊地了,也不像这女子一般,还能条条有理的反驳,倒也真胆识过人。
如果能为自己所用的话……
安清乐在想什么,江如意不知道,去了后堂,便见县太爷和师爷正等在里面。
见江如意进来,县太爷叹了口气,“田家娘子,你做出的东西虽是好吃,可总是有问题,若是这样下去,以后无人敢信了可如何是好?”
江如意摇摇头,“多谢县老爷关心,无事的,口味若是怪,等以后吃惯便是了,只是这人是身体受不住这东西,所以才会闹出这个乌龙。”
县太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江如意转了话题,只疑惑道,“对了县老爷,我家夫君呢,他不是过来给你们送月饼了吗?”
“是啊,不过送了东西便离开了,怎么,他还未回去吗?”
江如意点点头,找了个理由,“也可能是我过来他回去,错开了。”
县太爷还想再说些什么,江如意又道,“既然如此,县老爷,我也需得先回去了,小女子告退。”
“好,慢走。”
出了衙门,江如意抬头看了眼天,这么一折腾,太阳也已经落了大半在山那边了。
也不知道要想什么,江如意回了店铺,田母见她回来,急忙迎了上来,“如意,方才是发生何事儿了?怎的又要闹到见官老爷了?”
之前有人闹事的时候,田母正在厨房里忙活着事儿,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之后江如意让她收拾下东西的时候,又没来得及问,此时见她回来,便担心的上下查探。
“无事了,只是似胡椒饼一样,有人吃不惯。”江如意简短的解释了下。随后又问,“娘,夫君回来了吗?”
“嗯,刚回来,正在后院呢,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也不知是做甚。”田母慈爱的看着她,随后叹了口气,又道,“无事最好,以后你再做新东西的时候,可得多个心眼了。”
“好。”江如意点点头。
田母又道,“对了,等下吃了饭,也得摆香案上茶果,再祭拜下月娘娘。”
“嗯,我先去找下夫君。”
“去吧。”
江如意去了后院,没见着人,房门大开着,借着夕阳的余晖,便看到里面茶桌上摆放着一些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想到方才发生的事儿,田清远却是没出现,也不知道自己现下该是如何。
江如意边想边走了过去,等踏进房门的时候忽而回过神来,却是觉得自己为何过于娇气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他们虽然是夫妻,可这事情还是关于自己,她又有何权利要求这人能时时刻刻待在自己身边知晓自己的事情?
想通了这件事,江如意也吐了口气,努力忽略着心中的滞涩,进了门,抬头便看到田清远正错愕的看着她。
“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田清远微眯着眼看她,疑惑问道,“出了何事儿?听娘说你和那些人去了衙门。”
“无事。”反正事情也解决了,不提也罢,江如意摆摆手,随后坐在茶桌边,虽是想通了,可神色难掩疲累。
田清远看她,心里一梗,也没再直接问,随后走到她身前,给她倒了杯茶,又走到她身后,松了下手腕骨,手在她肩背上用着巧劲按压。
江如意没抗拒,也不出声,田清远轻声道,“方才我去送礼,之后去买了孔明灯,等下吃过晚饭再次拜祭月娘娘后,我们就可以放灯许愿了。”
原来如此,江如意得知了他未出现的缘由,心里的滞涩消了些许,可还是开心不起来,也未出声作答。
“你心情很是不好,是否与方才的事儿有关?我是你夫君,为何不与我说说?”田清远垂眸看着她一头鸦青的长发,随后又道。
“你若不理我,疏远我,世间还有何人是能与我亲近的?”
江如意低着头摇了摇,听着他温声劝导,感觉心里的委屈突然都涌了上来。
“可能没睡好,还有走了一天,累了。”江如意低喃着,试图不想提方才发生的事儿。
田清远听出了她明显遮盖的意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眼窗外天色,点了油灯和艾草香,这才走到江如意的面前,随后蹲下身子双手捧起她的脸。
便看到她疲累神情下的委屈。
她抓住他的手,脸试图别过去不想让他看,田清远凑近她,柔声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为什么要逃开我?”
闭上眼睛,江如意还是轻摇了下头,心里越来越酸涩,眼眶忽而一热,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的掉落。
田清远突然心一紧,一时也不知所措,江如意倒是破罐子破摔,直接哭出声来。
这种压抑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不好受,江如意干脆不再忍耐,低低抽泣出声。
田清远无奈,随后把人抱进怀里,也不再逼问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