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天色，也是该下值的时间了，江如意想到中午田母说的话，想来两人可能是在说纳妾的事情，心情跌落谷底。
即使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意，自己也不怕，但她也实在不想走到那个地步啊。
心里想着事儿，也没心情对两人打招呼，倒是田母见着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回来了？”
停了下，见后面阿格没回来，只疑惑道，“跟你出去的阿格呢？”
“被我留在妹妹那儿了，我怕一萍应付不过来。”江如意微点下头，态度有些冷淡的回着话。
“怎么出去两个又留了一个没回来。”田母低声呢喃，随后又问道，“那你妹妹现下如何了？”
“生了个女儿不受待见，恐怕还得一段时间调节，现在也应该好些了。”江如意回了话后便摆摆手，轻声道，“娘，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会儿。”
田清远从江如意回来后，便站在一边一言不发，见江如意回话后回了后院，又想到田母跟自己说的话。
难不成，她真是同意自己纳妾的？
田母见田清远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刚才的话，便继续道。
“如意也说了，让我跟你谈，想来也是任由我们安排的，不如娘便在这店里的小丫鬟给你找一下？”
听着田母的话，田清远神色淡淡，还是不出声。
田母念叨了小半天，发现他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话语不免有些气急，“你怎么如此呆木头啊，娘这都是为你好！”
“娘。”田清远抬头看她，眼色清明，神色也是坚定，“我不会答应的，且也请娘别忘了，当初我们家穷的时候，如意可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嫌弃？”
田母皱眉看他，田清远放软了声音，“这件事便不要再说了，就算如意答应我也不会同意的。”
田清远说完后也没看田母的脸色，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不见江如意，停了下，又去了房间，推门便见着江如意躺在床上。
“娘子。”
江如意翻身，不想理他。
田清远又放软了声音轻唤一声，“娘子。”
“别生气了好吗。”田清远摸了下她的头发，却被江如意一手拍开。
“是娘有些糊涂了，她的话你别当真，也别放在心上，我不纳妾。”田清远好声好语的在她耳边轻言。
江如意闭着眼睛，身体本就疲累，现下这样更感觉困。
此时听他剖白，知道他没那个意思也放下了心，可还是不想理他。
放缓了呼吸，江如意睡了过去。
田清远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也不像作假，只也停了话安静的坐着。
确实今天也是太累了，毕竟好像她也是第一次站在死人堆里，他怕江如意会不会做噩梦。
果不其然，田清远坐在床边还没多久，江如意的手就挥了起来。
“不！不要过来！啊！”
看着江如意挥手挣扎，手脚乱动的像是在反抗，田清远的手急忙把人制住。
“如意，是我，我在，别怕！”
“别过来！救命！”江如意的声音俨然带上了哭腔，力气大得差点田清远都止不住。
安抚没用，怕她继续下去会伤到了孩子，田清远皱着眉，手在她脖颈后侧点了一下。
肢体逐渐疲软无力，田清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正准备把人放下，却感觉颈侧一痛。
被咬了，最危险最致命的地方，田清远皱着眉，那一片钝痛带着麻意，想把人给扯开，牙口却没一点松懈。
要是硬拉的话肯定能扯下一大块皮肉，田清远放松了身体，把人抱着拍抚后背。
好一会儿，也许是感觉到了安心，也许是刚才点穴后潜意识开始封闭，江如意的牙口渐渐松开。
田清远放下了心，想着江如意应该也没事儿了，便把人放下准备起身离开去处理一下脖颈的伤口，可站起身，却感觉衣摆被扯着。
低头一看，江如意的手正紧紧攥着那里，心绪五味杂陈。
慢慢回想着自己在这个无名地方的几年，从一开始的安逸到现在的提心吊胆，田清远突然觉得要是自己死了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多的事情了。
手摸上江如意在睡梦中依旧皱着眉带着不安稳神色的面容，田清远的手也不敢用力。
良久，天色也暗了下来，见江如意没什么动静了，田清远才起身，准备等下帮她擦干净嘴上的血迹。
点上烛火和艾草，田清远看了眼铜镜中模糊的自己，才看到颈侧的血迹已经凝固。
江如意醒来的时候借着一抹烛火，就见田清远正坐在床侧低头闭眼像是在休息，感受了一下，自己口中有的血腥味却有些奇怪。
自己也没吃什么重口味的东西啊，难不成是梦游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或者田清远没看住自己，把别家里的鸡咬了？
想到这里，江如意惊得坐起身而动静也影响到了田清远。
“怎么不多睡会儿？”田清远微皱着眉伸手轻摸了下她的后脑勺。
“睡醒了。”江如意想到自己刚才想的急忙求证，“夫君，我是不是把别家的鸡咬了，为什么我嘴里会有血的味道？有点恶心……”
田清远的手顿了下，脖颈处还隐隐作痛，也没想什么，沉默的下床给她拿了杯水和装漱口水的盆过来，“你先漱口吧。”
江如意也不想再忍受这味道，漱口后继续追问。
田清远把东西放好后，回床边坐下，才指了下脖颈被布缠着的地方，简短的道，“你做噩梦，把我咬了。”
江如意不可置信，急忙凑近了身子看过去。
田清远一把把人抱进怀里，压着那里传来的疼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江如意微愣，正想说话田清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对不起。”
看得出来也听得出来田清远的心情不太好，江如意不知道因为什么。
可能是担心自己，可能是害怕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也有可能是田母必须要他纳妾的压力。
太多太多，江如意可以想，但列举不出来。
“用不着道歉，你应该做的。”
“我还是先去冲凉吧，有什么事情等下再说。”江如意压下对田清远的担心，准备等下再和他谈心。
他们好像也很久没有说过知心话了。
且再说这么些日子发生的种种都是自己不可预料的，他的身世，到底是如何，如果真的要告诉自己了，自己又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
把不靠谱的思绪压下，江如意快速冲了凉，回了房里便看到桌上的一菜一汤，还有白米饭，而田清远正在摆筷子。
“想着你应该不会太久，就先把温着的饭菜拿回来了。”
不得不说田清远对时间的掌控很好，江如意摇摇头，应该换一下说法，应该是说对自己了解得够多，所以才会天天早上准备好温度刚好的热水，现在刚好的饭菜。
“你吃了没有？”江如意坐在位子上发现只有一个碗，看着旁边的他轻声问。
“刚才和娘吃了，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和娘说了要我纳妾的事情。”
田清远淡淡的话语让江如意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也沉了心，“那你意思是怎么？”
田清远也没想逗她，用着最冷静的语气和话语表明自己的心意，“我是想你可以找一个贴身丫鬟，但我不可能对除了你以外的女人动心，也不会像那些单纯的只想发泄兽欲的畜生一样控制不了自己。”
田清远的话语说得冷静，也说得狠，江如意没想到会收到这么一番表白。
江如意心跳激烈，面上装着不屑，但话语却是有些掩饰不住的傲娇，“说得倒好听。”
“你也可以看我做了什么啊。”田清远轻笑，“我也很难过，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是看不出我的心呢？”
这话一时接不了，江如意轻撇了下嘴，随后咬唇，夹了一块小炒肉递到他面前，“吃。”
田清远顺从的接下，江如意才道，“这先是江雪，又是柳如云，还有那个小丫头，哪个不比我好，我怎么的不会怕她们把你抢走了。”
话说着说着又带了些委屈的情绪，“而且娘还要给你纳妾。”
“哪个都比不了你。”田清远摇头，“别想太多了，我不会纳妾的，娘那里我会处理，我心里只有你。”
“那这件事以后谁都不准提了。”江如意怕咸着他，端着饭碗给他扒拉了一口饭，也算是态度的服软。
算了吧，反正过也是过，这人向着自己就行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