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叹了口气，看着铺上青石板的后院，还有仅有的张石桌，突然感觉空荡荡的。
思量着在后院种棵树，可也不知道有没有像现代一样大型树木移植的。
要是种树，现下又是秋天近冬了。
江如意想了下，还是取消这个打算。
“叩叩叩——”
后院门传来敲门声音把江如意的思绪唤了回来。
江如意起身过去，轻声问道，“谁呀。”
“是我，姐姐。”声音娇柔熟悉，是江雪。
江如意透过门缝看了眼，只见她一人，便开了门把人引了进来。
因为那个小丫鬟已经被自己买来，江雪过来几次身边都没个人，但看样子老财主也没有想再给她配备一个丫鬟伺候的样子。
不过这也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妹妹怎的有空来了？今日不是祭祀吗？”江如意疑惑问道。
江雪却是不屑的撇撇嘴，“他们家的事儿，有他们家的管家婆管呢，轮不到妹妹操心。我闲着闷，便出来找姐姐啦。”
江雪解释完后，扫视了眼后院，见除了天井便是青石板，眼里不禁有些嫌弃，“姐姐，我来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进这后院呢，没想到除了夹缝中点点小草，花儿都未曾有一点。”
“妹妹来的正好。”江如意又从房里倒了杯茶，拿出一张凳子让她坐着。
太阳不算大，可晒得久了也热，江如意和江雪两人坐在屋檐下，一起看了眼后院，江如意道，“我也正考虑养些花儿，不知道妹妹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说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沉了心。
“其实妹妹还是觉得暂时先别种什么花才好，现下秋冬也养不活，明年临近开春便正合适了。”江雪见状也转移了话题。
“嗯。”江如意也顺着她的台阶下了，随后又道，“姐姐这儿也没什么招呼得了你的，还望妹妹见谅。”
“姐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妹妹现下这境遇也只怪当时我鬼迷了心窍，只盼着我孩子能早些出生，那时自己再好过些吧。”江雪说着话，神情满是落寞，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手轻摸着小腹。
心里对江如意完全没了怨恨的心，也确实是怪自己当时鬼迷了心窍，先是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姐夫，后来又因为心疼自家娘亲，为了生活好过点出卖自己。
其实想想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江如意一直是受她们母女欺压的，除了爹在以外，根本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而自己只认为这是理所当然，却不曾想，她们是姐妹，但她却没姐妹之情。
在自己对她都做了如此过分的事情之后还先顾着自己的孩子且不追究还开导自己。
唉……
江雪心里想着事儿，叹了口气，也说不出话儿来。
江如意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她的动作和小腹，忍不住伸出手，覆在上面，江雪身体微得一僵，随后放松，手也拿开了，却感觉肚子内被踹了一下，正是江如意手放在的地方。
“姐姐你感觉到了吗？”江雪惊喜出声，“她好像知道你。”
江如意也喜的点点头，手下动的触感非常真实，然后手动了下，又感觉到了那个触感。
江如意怕折腾了江雪，摸了一小会儿便收回了手，但还是不禁回味着那种触感。
很美好，很奇妙……
江雪道，“姐姐，你也快些与姐夫生个孩子吧，等以后我的孩子做哥哥，我让他照顾弟弟。”
江如意随着她的话，仿佛看到了两个半大不小的小豆丁，正牵着手慢慢走路的场面，也不自觉笑了，“好啊。”
随后又问，“你这儿算算日子，什么时候能生呀？”
“十月怀胎，现下才六个月呢，怕还是早的很。”江雪摇摇头，“不用担心。”
江如意却又是想到一种可能，“若是，妹妹，姐姐说句话你莫气，若是你生了个女儿，到时候你可如何打断？看那老财主也是想要个儿子的，你……”
江雪一愣，随后点点头，缓了语气，“姐姐说的极是，妹妹也想过这个，是个男孩还好，若真是女孩，妹妹身无长技，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没关系。”江如意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轻声安慰，“以后你有难处了也尽管与姐姐说，姐姐能帮你的一定帮。”
江雪是真的长大了，若是以前的江雪听到自己这样说，说不定早就炸成了什么样，现下也只是顺着自己的话下去思考。
江如意想到之前因为劝诫她爬床时，江雪那炸毛的样子，和现在一比真是变了许多，也不知道这段日子到底受了多少苦……
气氛有些沉重，江如意心里叹了口气，站起身笑道，“反正今日也无事，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看看要买些什么。”
“好。”江雪点点头。
告知了一声田母，两人出了门。
太阳渐渐偏西，江如意和江雪这儿走走，那儿看看，因为考虑到江雪是孕妇，她们也就当作散心。
也买了些要用的东西和零碎的小玩意儿。
看着祭祀的回来的男人三三两两走在路上，算了下时间，也差不多可以准备晚膳，两人便回去了。
江雪回了张府，江如意准备从后门回去，却没想到在巷子口会看到自己极其讨厌的一个人。
柳如云……
“田夫人。”柳如云双手捏着锦帕，双眼有些通红而且憔悴，看起来不知道是刚哭过还是哭了一夜。
江如意只知道自己的才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
“今天过节，现下差不多可以用晚膳了，柳小姐在这偏黑小巷做什么？也不怕登徒子知道了过来，污了你的名声？”
听起来像是关心的话，江如意却带着一股刺，柳如云听着心里咬牙，但面上还是梨花带雨，她哭道，“田夫人，我是真不知我送你的东西竟会对孩子不利。”
“嗯。”江如意敷衍的应了一声，点点头。
柳如云见她想听，急忙又解释道，“而且杏仁我听说滋养，花儿粉的白的看起来也煞是养眼，却不曾想无心差点把田夫人给害了，差点造成无心之过，我真的是……”
若不是为了挽回田大哥对自己的印象，自己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的来解释。
看来这个不行，自己还是得问问那人再找找法子，只是还得先把江如意哄好，让田清远别那么看自己。
柳如云又抽泣出声，却没一点眼泪，像是哭干了一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说了这么多还是不知悔改且一句道歉也没有，相比起来，江雪那是还没长大有点傻而已。
现在这个……
真当自己是傻子了？
江如意闭眼快速翻了个白眼。
虽然现在也想走，可她怕等下两人推诿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的孩子，倒是再无心之失。
自己就是事后能把她杀了，孩子也救不回来。
江如意保持着高度警惕看着她，虽然心里对此不屑一顾且想辩驳。
可理智告诉她不允许。
只盼着田清远能快些来吧。
柳如云看出了她的敷衍，心里回想着之前的种种，确实是自己太过激进了。
但是现下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现在姿态还是要做低伏小，再不济，也要维持一下表面关系。
好让这个女人别再去田清远那里说自己的坏话。
一人不语一人在哭，两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陷入沉闷。
但看起来倒好像是江如意欺负了她一般。
“娘子？”
正在这时，田清远的声音传来，江如意回头，没见柳如云的神情亮了一瞬又转为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