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萧无念上前拽住了那人的衣襟,满眼都是恳求,明明他这辈子都没有求过任何人,此刻却将姿态放得如此卑微。
他声音甚至都有些撕破了:“您就帮帮我们吧,我和音儿,真的不能分开!她是个小姑娘,她才刚刚十六岁,她不能成为一个牺牲品,这辈子太长太长,她还没……”
李松即便是千万般的不忍心,但还是要咬了咬牙,拂开了他的手,道:“您二位就认了吧!这世上有缘无分之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就是命啊!”
说罢,他转过身去,逃也似的冲进了养心殿去。
门口有侍卫阻拦,二人根本进不去的,只好接着在门口跪着,然而这样跪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聿司凌又一直不肯出来见这二人,分明人就在养心殿之中,倒是让人怀疑他跑路了。
周围来来往往有不少的人,自然会对这一直跪着的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眼神了,即便这二位都不是什么好惹的,可是这种情况,他们当真是显得卑微极了。
连平日被受宠爱的七公主殿下,都变得一点架子都没有了。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聿司音到底还是忍不住落泪了,她哽咽道,“我不想嫁到北疆去,我只想与你一起。”
“若是能与你同行,无论是去天涯海角,我都心甘情愿。”她渐渐开始泣不成声了,“可是,这心不甘情不愿的,忽然之间便让我嫁给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他对女子的态度还是那样残暴,只怕我非但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还要有去无回啊!”
听了她这些话,萧无念心中又怎可能好受呢?
此刻他的痛苦并不比聿司音要少,那撕心裂肺的感觉蔓延开来,迫使他下意识便紧紧地抓住了那人冰凉的手,柔声安抚:“音儿别怕,音儿别怕,师父也想……”
他这么多年都不太好意思提起的话,今朝形势紧迫,却是丝毫也不在乎羞耻了,直接道:“师父也喜欢你,也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萧无念鲜少说些肉麻的话,平日更不会将喜欢她挂在嘴边,他基本上都是用行动来证明的。
但是这忽然之间一说,便将聿司音给说得心软了,转而她一想到自己即将远嫁异国他乡,心中便更加不是滋味儿,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聿司音紧握那人的手,满眼是泪的望着他:“只怕你我情投意合,却终究有缘无分,再也没机会享受后半生的好日子了……”
“谁说的?”
这时,一道含笑的嗓音忽然响起,这声音之中带着满满的讽刺。
他们转头看去,只见赤烈双手环抱着胳膊,正朝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一脸小人得志的嘴脸。
这副样子当真是让萧无念感到由内而外的恶心。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早就听说了赤烈当街给七公主求亲的事情,当即便怒不可遏,加之想起初次见面,赤烈便出言调。戏聿司音之事,更是巴不得将此人给碎尸万段。
若是聿司音日后嫁给了这个薄情寡义又残暴无耻的小人,只怕是没有半点的好日子过了!
萧无念当真是痛心疾首,他咬牙唾弃了一声:“无耻之徒。”
赤烈却是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而是缓缓的走到了二人的面前,视线落在了聿司音梨花带鱼的一张小脸儿上,调笑道:“怎么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你跟着本皇子,难道还不算是好日子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的姑娘,想要嫁给本皇子都挤破了头?”
聿司音如今看见这个人便恨得牙痒痒,更别提是看见他在自己面前蹦蹦哒哒耀武扬威了。
她死死咬着一口银牙,忍无可忍的唾弃了一声,怒道:“呸,不要脸的东西,一定是你用了下作的手段威胁我皇兄,他才会这样的!”
“哎——”赤烈笑得满脸邪意,摆了摆手,一副自己也是被逼无奈的样子道,“你嫁给我,难道不是早有预兆的吗?”
“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北疆使节团初到皇都的时候,我便提议给你的好师父萧无念解决一下终身大事?但是你和萧无念都极力阻拦,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们关系匪浅,只不过懒得说而已……”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来拆散我们?”萧无念气得声音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我?拆散你们?”赤烈似是听见了极大的笑话,缓缓转过头去看向了他们二人。
他看着眼前这个既得到聿司音独一无二的喜爱,又拥有大齐第一剑客名号的男人,心中感到一阵酸涩,他的实力不如萧无念,实在是他心头的死结。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们最好是听清楚了,这话我只说一次,陛下早就不想让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不然前段时间又怎会将你们给隔开?若不是七公主疯病发作,陛下恐怕永远都不会让你们见面的,七公主另寻佳偶,嫁给我,不也是情理之中吗?这难道不是陛下的安排吗?”
一个口口声声说要迎娶聿司音为妻的男人,一个要死要活拆散他们的男人,就这样管聿司音自小的顽疾叫做“疯病”,聿司音愣住了。
她这才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像萧无念那样,会照顾她的感受。
一直以来那个看似最为冷酷的人,才最是温柔啊……
“想清楚了吗?只要你成为我的皇子妃,我保证,夜夜让你登上极乐……”赤烈沉醉的勾起了聿司音的下巴,正在发呆的她顿时花容失色。
这北疆大皇子似乎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无法无天,他伸出手指,缓缓摩挲着那人娇嫩的嘴唇,现在他便蠢蠢欲。动了:“聿司音,你可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
聿司音面露惊恐,似是想要尖叫,但是面对那人近在咫尺的脸,她不敢叫,心中惶恐至极。
“妈的,畜生!”
这时,一道猛烈的袭击将赤烈骤然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