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楚茨现在失忆了跟以前不一样，她对所有人的感情都一样。”
就是做再多也没有用。
“可我不信，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萧祈然已经死了，彻底被她从心里抹除了，为什么她还是不能爱上我？”
欧阳阅霖说着拿起手里的酒一口气全部灌入口中，继而又似是自言自语道，“我曾经以为是我晚了萧祈然一步，所以她才会爱上他，若是我先萧祈然一步，她爱上的人一定是我，可是现在什么都不在了啊，为什么啊。”
他拿起面前的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是啊，为什么她就不爱你呢。”
宫柔雪拿起手中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带起舌尖的一丝苦涩，顺着他的话说着。
但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爱情哪有什么先后的顺序，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她待在他身边这边多年，楚茨当初和萧祈然远去边关那样的地方，她每日想尽办法的去吸引他的注意力，想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得不到爱，哪怕是一丝的喜欢也胜过一切。
可到头来换来的还不是现在的相敬如宾。
“殿下，您现在已经很清楚她不会爱上你，你还会继续爱她吗？”
宫柔雪突然问他。
此时的欧阳阅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脸上带着点点红晕，他修长的手指转着面前的酒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笑了了起来，“为什么不爱，我爱了她这么久，萧祈然在的时候，我一次一次的劝诫自己将对她的感情收起来，可是现在萧祈然不在了，她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要得到她的心，一定！”
他死死的捏着手中的酒杯，说到最后都变成咬牙切齿。
宫柔雪直直的看着他没有说话，欧阳阅霖便是继续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试图要将自己灌醉的彻底。
“殿下你爱我吗？”
她突然开口。
欧阳阅霖喝酒的动作一听，原本还迷离的眼神，眼底闪过一丝清明。
他不去看她的脸，而是说着，“我爱楚茨。”
宫柔雪心头一疼，她能看的出来欧阳阅霖并没有真正的喝醉，或许他现在有了醉意，但他的思绪却还是很清醒。
他依旧说出了这残忍的四个字。
宫柔雪一口气喝完手中的酒，站了起来，“殿下，您少喝一些便去休息吧，借酒浇愁愁更愁，没用的。”
说完，她没有再去看欧阳阅霖的表情，走出了房间。
“娘娘，您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春碟看着她出来，惊讶的问着，她还以为今晚他们二人都喝了酒，会发生什么。
“你留下这里守着殿下，我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宫柔雪不想说太多，脸上还满是伤神之色，便没有在说什么，只是竖着她道，“那娘娘您慢走。”
“嗯。”
宫柔雪点头，直直的往前走去，下了楼梯只到身影再也看不见。
春碟在回头看向屋子里的欧阳阅霖，还是在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酒。
一张脸忍不住皱在一起，太子殿下只想着楚茨，为什么就看不到她家小姐这么几年为了他付出了多少。
她嫁过来这么几年，皇帝和皇后可是没少催小姐生子，可她也是有心无力，没有办法生出孩子，除此之外，还有外面舆论的压力，不少的人都议论着，小姐是个不孕不育的人，根本不配做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皇后娘娘的位置。
宫柔雪回到船的三层，还可以远远看楚茨坐在那里和于年正在有说有笑，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烦恼。
她突然有些羡慕她，没有爱的人，失忆了可以将所有爱的人忘记，尽管身上还是有一些束缚，但是于她却依然可以活的潇洒。
可她却做不到，做不到让自己不去在意。
宫柔雪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半年时间之内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弱，最后是朝堂干脆也不上了，上欧阳阅霖开始监国。
他已经是一副枯槁的身子，躺在床上，身边全是伺候的人，楚茨和宫柔雪都被他叫在身前伺候着。
皇后更是亲自提皇帝擦洗身子，皇帝已经是躺在床上不能动，吃喝拉撒全在床上。
但皇后依然是一点都不嫌弃的给皇帝处理。
让皇宫里那些太监宫女很是感叹，皇后娘娘对皇上真的是用情至深，只可惜的是皇帝自从被三皇子下毒过后，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已经是油尽灯枯在强撑着罢了。
每个人心里都清楚，皇帝现在都可能在他们呼吸的下一刻驾崩。
又是一天，宫柔雪和楚茨早早的来到皇帝的寝宫陪他说话。
“皇后，太子妃你们先出去，我有些话单独和楚茨说。”
皇帝依着身后的枕头，神色萎靡嘴唇苍白。
“好。”
皇后似乎是预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眶一红，但捏着手中的帕子没有发作出来。
“臣妾告退。”
便是和着太子妃一起出去。
“你做到朕跟前来。”
皇帝吃力的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床边。
楚茨走过去坐在了凳子跟前，“皇上，您有什么话想说。”
“你是萧祈然的妻子，尽管现在嫁给了太子，但不管怎么样在朕的心里你依然是他的妻子，我知道我已经不行了，我想在临死之前还能听到他叫我一句父皇，但现在他不在，你就代替他叫我一声父皇吧。”
皇帝浑浊的眼睛很是飘忽，像是想到了以前的事情，扯着嘴角，眼底带着懊悔，当年若不是他一时贪图美色，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最后他变成这样也全都是因果报应。
是他应得的。
但他还是想奢求一个原谅。
楚茨看着皇帝沧桑道的样子，她也不知道那萧祈然会不会原谅这个老皇帝，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瞧着这老皇帝也是真心悔过了，尽管现在也晚了。
但能让他少一份遗憾就少一份吧。
萧祈然，我这次就帮你做主了，你若是在天之灵知道了，要怪罪就怪罪到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