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御手执弓箭,精神专注的往前冲,而水灵使的周身仿佛有一层保护罩一般,弓箭射出,还没达到他的身畔便一一击落,他还是那么淡定飘逸,有如谪仙。
忽然,琴声变得急促起来,而本在战斗中的木灵使和金灵使迅速的往水灵使的方向靠拢,就连负伤的火灵使也挪了过去,几个人形成个包围圈,而圈中央就是水灵使,他眉心紧蹙,一脸凝素的弹奏着,围着他的其他三使身上似乎也萦绕上一层光环。
“他们在齐聚念力,快把他们打散,否则会很难对付!”楚凉大叫道,然后以剑尖直指圈中心,这一剑集中了他全部的念力,剑尖泛着银白色的光芒。
可是——铛的一声!不但没有戳破,反而重重的弹了回去,剑身啪的断成两截,他也摔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燕子御脸色大变,一个旋身避开他们几人发来的剑锋,口中同时喝道,“盛夏,退后!”
盛夏根本来不及多想,口中一个呼哨,指挥着狼王希望能冲破他们的结界,而自己则暗暗蓄力搭弓,想抓住机遇补上致命的一箭。但她没料到的是,连狼王都无法突破那结界,虽然对狼王来说似乎没有丝毫损伤,可是他的撕咬和扑打是徒劳无益的。
情势危急,燕子御凝神屏气,面色凝重的对她道,“盛夏,退后!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单打独斗,她绝对有胜算的把握,可是齐聚四灵使的力量,就算分院的授业老师在这里,也未必能够敌得过。四灵使之所以可怕,除了他们是暗势力,看不见的存在,更因为他们齐聚的力量实在是惊人。
盛夏往后跃了一步,但是并没有退远,李沐生死未卜,楚凉又受了伤,楚长阔根本无力抗衡,只剩下他们二人,抗衡未必会赢,可是不争取一定会死。
她隐约感觉自己体内的念力已经不那么充沛,难道说,真的会今天死在这里吗?
这时,围在一起的金灵使忽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双手在胸前做出一连串怪异的动作,她微微仰起头,身上笼罩一股奇怪的光环,然后她双手做出射箭的动作对准盛夏,可是明明手上没有弓箭。
盛夏心知不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警惕的做出戒备姿势,就见她手指一松,好像有一道金色的箭芒迎面而来,又好像只是阳光太刺眼了,居然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小心!”燕子御惊呼一声,拦阻却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箭芒直逼向她。
箭还没至,那股席卷的风就割得脸颊生疼,她避无可避,凝聚全身的力量试图抵挡这一击,却不知即便以她六合天象的修为,也扛不住这致命的一箭。
强大的攻势压得她透不过气,胸口一闷,唇角沁出腥甜的液体,身体里好像也是不断的气血翻涌,五脏六腑都疼痛欲裂。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一箭下的时候,一抹温和的光笼罩在她的身上,轻柔得如春天里最和煦的风,浑身的不畅快立时减轻了许多,翻涌的气血也得到了平复,就连疼痛的身体也舒展开来,她就好像水下憋气许久快要窒息而亡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立刻大口大口贪婪的吸取着。
她是身在其中,旁边的人则清楚的看到,一道淡蓝色的光芒抵抗住了那金色的箭芒,可又不是同样的锐利,温温浅浅,像温润的水流,但又暖暖的,本来屋子里森寒的肃杀之气似乎一瞬间被驱赶了。
金灵使大惊,“你是什么人?!”
别说是她,其他人也都是惊愕不已,只瞪着那光芒发呆,一时竟忘了拦下这致命一击的主人。
颀长的身影从淡蓝色的光芒后缓步走出,手中秉持的,是类似和尚手中的权杖一般,而那团淡淡的光,就是从权杖顶端发出的。
他身着一袭浅灰色的棉袍,朴素得就像是化缘的僧人,可偏偏周身散发着一种祥和的光,让人只瞧上一眼,便觉得全身舒畅。
“蓝若!”盛夏睁开眼,便看到他那张熟悉的脸,怔了怔,名字就从口中滑出。
燕子御何尝不认识他,也是惊诧不已,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地方出现,还有……他不是父皇身边的御医吗?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金灵使,同为女子,何苦下这么重的手。”他面色淡淡,语气也是极为平和的。
“要你多管闲事!”金灵使冷哼一声,突然跳脱四灵使的集结范围,搭弓对准盛夏的方向,再次一箭射来——这一箭比先前的势头要弱上几分,但是速度却很快。
蓝若眼眸微敛,脚下不曾动过一分,手中的权杖轻轻一扬,“去!”,那箭好似射到了盾牌上,啪的掉落在地下。
这下,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了。水灵使一直浅笑自若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他双手按琴,沉吟道,“敢问阁下是无量派下哪位高人?”
“不敢,小小医者,只是不忍见这里杀生。”他手再一挥,盛夏顿时觉得全身轻松了许多,仰头看他,他冲她微微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起来吧。”,他的声音轻轻的。
握住他的手借力起身,心中有千般感受,百个疑问,千言万语一时郁结在胸口,竟不知先说哪句,唇瓣动了动,“你来了?”
他曾说自己吹响短笛就会出现,她以为只是个善意的谎言,无碍的小玩笑,可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出现了。虽然比预计晚了点,虽然也许只是碰巧路过,可他来的又那么及时,若不是他,也许自己真的要命丧于此。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说不尽的感激。
“是,我来了!”他浅然而笑,回应的那么自然。
燕子御的眼神晦暗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走过来,“蓝若,你来的正好,李沐和楚凉都受了重伤,你快看看如何救治。”
“慢着!”金灵使不甘受挫,“把巨蜥爪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