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不忍去看,而他已然抖出包袱包裹上头颅,露出胜利的笑容道,“走!”
她几乎想劝他丢下头颅,留他一个全尸,然而此时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厮杀的声音,人马甚众!
两个人面面相觑,那些兵士见主将已死顿时乱作一团,而外面厮杀的声音渐大,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火把照的天空亮如白昼,看来,简直是插翅难飞了!
楚长阔掀开营帐一帘往外看去,面有喜色,“没事,是我们自己的部队到了。”,话刚说出口,脸色蓦地转为凝重。
“先出去再说!”盛夏无心多想,直接将帘子挑起,然后冲了出去。
外面果然已经乱作一团,火光冲天,不少营帐已经烧了起来,他们一路不断的杀退冲上来的乱兵,向着火光聚集的方向走去,那里定是大部队的所在。
所料没错,只见燕子御的大军气势长虹,势如破竹,很快便缴械了所有的兵士,而周成孝已死,群龙无首,他们败得很快!
“叩见宁王殿下!”盛夏与楚长阔双双跪下,燕子御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一身银色盔甲在火光的簇拥下甚是耀眼。
“嗯,周成孝何在?”他扬起眉梢,望向不远处的主营大帐。
楚长阔将那包袱拿了出来,打开——周围响起一片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他道,“贼将周成孝为虎作伥,不肯弃暗投明,现首级在此,请宁王查验!”
燕子御眸光淡淡扫过那头颅,瞳孔微缩,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
然后扬声对着那些俘虏说,“尔等听着!并非本王造反作乱,燕子修身为太子,不仁孝忠厚,广施仁政,反而倒行逆施,残害忠良!先皇死因诸多可疑,本王已查明,燕子修丧心病狂弑父篡位,还想要追杀本王这个亲弟弟。现如今非我所欲,但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不起而反之!尔等若愿随我征伐暴君,必得厚待,若不愿,本王也不为难,领了粮饷自回乡去罢!”
他这样一番话下来,所有的俘虏都叩首道,“愿为宁王殿下效犬马之劳,愿尊宁王殿下为大燕国正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子御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目光扫过楚长阔,再看向盛夏,沉声道,“你们可还有事要奏?”
盛夏想到那千媚莲之事,一时有些犹豫,下意识的眼角余光扫了眼楚长阔,却见他抬起头朗声道,“回宁王……回,万岁。没有!”
点了点头,燕子御再次看向盛夏,“你呢?”
咬住下唇,她同样摇摇头,“没有。”
“好!很好!你们二人立了大功,今晚摆酒设宴,庆祝初战告捷!”
众人奇呼万岁,不知为什么,看着被人群簇拥的燕子御,盛夏的心里有些沉重。
庆功宴上人人喜笑颜开,燕子御更是来者不拒,喝了许多臣子敬的酒,篝火熊熊,他坐在上位脸上被映得通红,盛夏坐在下座,看着他,只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
“云小姐!”有人端酒来贺,“早就听闻云小姐能文能武,今日一见果然是巾帼英雄!在下敬云小姐一杯!”
盛夏连忙起身,端起碗小小的喝上一口算做意思,可是那人却不依了,“云小姐怎能只喝这么一点,怎么也要都喝了,不然,是不是看不起我?”
这边起了喧哗,周围的人也开始起哄,“喝光喝光,今日庆祝吾皇首战告捷,怎么也要尽兴!”
“这般,朕替她喝了如何?”不知何时,燕子御已然来到了她的身后,一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一手端过她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皇上英武不凡,云小姐巾帼美人,乃天作地和一对啊!”那人先是一愣,旋即笑着贺道。
燕子御很是受用,笑道,“坊间传言,得盛夏者得天下。如今,朕美人在怀,何愁天下不得?”
“恭贺吾皇,恭贺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跪下山呼,这空旷的平原上不断回响,盛夏却只觉得震耳发聩!
夜深了,盛夏回到驻扎的营帐,只觉得困倦无比,全身的筋骨都很疲累,这几日风餐露宿不比去苗蛊轻松。
洗了把脸,吹熄灯烛,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阵风,本能的反手一击却落了空,心里一惊,凝神敛眉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只是刚吹熄了灯,眼睛才稍稍适应黑暗,一时有些分辨不清。
忽然迎面似有风扑面而来,她挥出一掌,却落入一个宽厚的掌心,接着手腕一拉,整个人就被卷进温暖的怀抱里。
“什么人!”她低喝,挣扎了两下却动弹不得。
“是我!”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带着几分酒气。
燕子御低低的笑,将她抱得紧紧的,“盛夏,你这么凶,我可是会怕的!”
“你……放开我!”知晓是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是他抱得这般紧靠的这般近,她又有些不安起来。
“不放!”他异常的坚持,手如铁臂一般箍得紧紧的,“你是我的,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你……”这样的燕子御她第一次领略,不知该怎么反驳,“你,喝多……唔……”
滚烫的唇就这样压下来,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如狂风暴雨一般席卷而来,他的吻热烈而张狂,浓厚的酒味充斥在鼻翼,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
盛夏挣脱不得,只能任由他强掠豪夺,他那么深入那么沉醉,想要勾起她相同的热情。
然而,点燃不起!她从他开口说出那句,“如今,朕美人在怀,何愁天下不得。”开始,脑中就不断盘旋着这句话。到底,他与燕子修是不是没有什么不同,看上她,无非为这所谓的天才修为!
大概也感觉到她的冷淡,慢慢的,这吻终于停了下来,他轻啄了她的唇瓣几次,才抵着她的鼻端道,“怎么了?”
“有句话在我心里,一直想问,但又不敢说出口,我只怕问出口,你我就再回不到现在这般了。”黑暗里,她幽幽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