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潇潇挑拨离间,这主仆二人之间的关系就一直没好起来过,如今骤然讲话,也显得有一些僵硬。
多杰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他觉着这些天赤烈领着个女人在这里比赛,虽然称不上花天酒地,但沉迷女色总归是有了。
大家先前对漠北皇子的评价一向不错,都说此人年轻英俊、骁勇善战,可是自打遇上了这么一个潇潇,赤烈便宛如着了魔似的,直接四六不分了,名声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差劲。
先前的好名声简直是要在这短短的一场围猎大赛之中败坏尽了,多杰身为赤烈的左膀右臂,说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主上,围猎大赛已经过半,您先前想要体验西北的风土人情,如今也应当已经尽数领略了,我们是时候回漠北了,王上还等着我们回去探望他。”多杰抱拳道,“先前您说等游历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去了,如今已经到了‘差不多’的时候,主上考虑一下吧。”
闻言,潇潇那张俏脸上的笑意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赤烈若是回了漠北,她可如何是好?这个多杰,每次过来必然会惹赤烈的不高兴,还会让赤烈和她之间的关系变僵,潇潇很是不爽快。
赤烈面上的神情微微一顿,似乎正在考虑。
如今比赛进程已经过半,他无论如何都是超不过蓝若的了,既然超不过,那么接下来的比赛对于他来说也是意义不大,如今全身而退,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眼看着赤烈犹犹豫豫就要同意,潇潇心下着急,赶忙开口说道:“这件事不行!”
“什么不行?”多杰不满的视线立刻落到了那人的身上去。
潇潇如今有赤烈撑腰,又已经成了赤烈的女人,自然是底气十足,自认为她已经是漠北皇子妃了,看向多杰也没有先前那种畏惧的感觉了,神气洋洋的说道:“多杰,你也知道比赛进程过半了?既然知道,就更不应该劝公子现在退赛了。”
多杰知道和这人铁定是讲不通的,但碍于赤烈,他还是强行按捺着脾气,道:“我只是劝公子几句,绝不会替公子做决定的,也不会说些其他的话来挑拨他!”
他讽刺似的看了人一眼,冷冷道:“如今秦烈也对第三名虎视眈眈,之后保不齐会用出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公子,你倒是不担心了,只会躲在他身后,也不会出来帮忙。”
“哎,多杰。”赤烈皱了皱眉,“你有脾气冲我来,朝一个女人发什么?”
见人照旧如此维护潇潇,多杰感觉赤烈一定是被狐狸精给蒙蔽了双眼,简直不想再搭理这人一下了。
潇潇心底得意,嘴上却说:“多杰,也不是我说什么,只是你也知道,赤烈公子决计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如今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你让他退赛,这简直就是在折辱我们公子的威严,让他怎么抬得起头?让旁人如何看待他?又让那个嚣张跋扈的秦烈如何看待他?大家岂不是都要瞧不起我们公子了!”
对于赤烈来说,面子其实才是第一位的。
如今听了潇潇这么三言两语,赤烈登时无师自通、醍醐灌顶,对多杰道:“对……这个时候了,我不能退赛啊,我得一直比下去,至少要将那个秦烈给赢过去,要不然也太没面子了!”
自家主子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人给蒙了,多杰严重怀疑自己这些年来尽心尽力的伺候了一个二傻子。
他冷森森的看了潇潇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
潇潇也是硬着头皮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自然不会轻易罢手了,她冷哼了一声,心说:“多杰……你不过就是个低贱的下人罢了,也配和我斗?你是兄弟,兄弟又怎会有枕边人更加亲近?”
当天傍晚,修士们都无所事事,比赛的压力也不大,各自全都在烈焰山庄之中四下乱玩,这回简直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了。
云盛夏同那些仅仅是为了扬名立万或者重在参与的修士们目的不同,遇上这样一个清闲的午后和傍晚,自然不会闲着没事窝在厢房之中了。
蓝若同她一路去了罗夜玉那里,得亏今日秦寒松正脾气暴躁,并未来到她这里翻云覆雨,不然云盛夏指不定会撞上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
那位年轻美艳的庄主正修剪着花枝,并且听手下人汇报近来的战况:“嗯,不错,不必再说了……”
罗夜玉对最后的结局已经有了一个概念,秀眉微微皱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其他兴趣,只叹息了一声,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话音刚落,下人们不等退出房间,便见两道如仙一般的身影缓缓走来,错愕了一瞬,回过身去禀告道:“庄主,云姑娘和蓝尊主求见。”
修剪花枝的罗夜玉手上动作一顿,锋利无比的小剪刀不小心将生得最为完好的一片花瓣剪成了两半,她眼睫微微一颤:“……传他们进来。”
片刻后,云盛夏和蓝若出现在了她面前,甫一看见这俩人,罗夜玉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或者说……是敌意。
“罗庄主。”云盛夏谦谦有礼的道,“此来盛夏是有一事相求。”
罗夜玉在众位修士面前一向都是和颜悦色,极好说话的性子,此刻亦是如此,微微一笑,道:“但说无妨。”
这红衣如火的姑娘明艳一笑,直言道:“我想见一见那鲛人。”
听见这样一个奇怪的请求,罗夜玉不由得微微挑高了眉梢,狐疑的看向了她:“哦?”
云盛夏说道:“想必罗庄主也能够猜出来,最终的胜者,必然是我与蓝若,身为未来的第一名,如今想要看一看我们的奖品,应当不算过分吧?”
身后的蓝若微微颔首。
其实他们也并非是单纯的想看鲛人,就是想看一看,那可怜的灵物可有让烈焰山庄的人再次虐待。
罗夜玉面上的神情满满都是打量和疑惑,半晌之后,她没回应,只笑说:“云姑娘豪气干云,当真是令我佩服。”
云盛夏闻言,也是一怔:“难道罗庄主认为,最后的胜者……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