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开头，苏凯失笑，无语的摇了摇头，对小虎这通电话已然不抱希望了，那边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自己。
“我是芸杨公司的于小虎，我们有一个课程能使……”小虎瘪了瘪嘴，问道：“你怎么骂人啊？”
“……”
“喂……我是推销……我……喂……”
“……”
“啊……”
电话里再次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于小虎感觉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他拿着电话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整个人绝望的哀嚎了一声，把头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咚……”
声音太响，原本一直戏谑看着他的苏凯不忍直视，闭了闭眼睛，仿佛自己额头上也传来了那突如其来的疼痛，龇牙咧齿的把头转过去不想看他。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被他的反应惊了一下，转过来同情的看了他两秒，又继续转过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坐在小虎旁边的同事看了他一眼，失笑着摇了摇头，整理了自己的文件递给对面的一位女同事，可是对方被小虎的反应吓愣了，呆呆没动。
“哎哎哎……”
男人一连叫了三声，对方才伸手把文件接走，小虎一瞬间成为了办公室里其他人的笑柄，苏凯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
小虎的头还死死的埋在办公桌上，苏凯叫了他一声。
“小虎”
没有反应，他又笑着拍了拍于小虎的肩膀。
“小虎”
于小虎这才抬起头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着苏凯，苏凯忍不住笑了笑。
“疼吗？”
很多时候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就是最先受伤的一瞬间，你可能不会感觉到疼，但是当这件事情过去一会儿之后，你的神经可能才会把这个痛感传到你的大脑里。
经苏凯这一提醒，于小虎才终于感觉到了疼痛，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疼”
这反应太过真实，苏凯没忍住，转过身去背对着小虎，笑得都快抽搐了，肩膀一抖一抖的。
苏凯将自己的右手轻握成拳，掩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努力的忍了又忍，这才认真的看向小虎。
“咳，哎呀，小虎，就你这样啊，永远都出不了业绩，要不要我免费的教你一招啊？”
“嗯”
小虎点点头，苏凯将身子斜倚在小虎座位身后的窗户铁栏杆上，看小虎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苏凯伸出食指比划了一个转圈的动作，然后点了点自己面前。
面前的人毫无反应。
苏凯：“……”
“转过来呀，大哥。”
“哦……”
小虎依言将身子转过来，两条腿打在椅子的扶手上，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咳咳，”苏凯理了理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始卖弄起来。
“这销售啊，要讲究方式方法。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啊，你自己再悟一下。”
“嗯”
“有一个父亲要给他的儿子找一个女朋友，可是他儿子说呢，他要自己找，然后这位父亲就跟他儿子说，我给你找的这个女孩儿，是比尔盖茨的女儿，然后这个儿子一听，哦，那要是这样，可以的。然后这个父亲又找到比尔盖茨，说要给他的女儿找一个丈夫，比尔盖茨推辞说，我的女儿还小，这位父亲跟他说，我给你找的这个小伙子是世界银行的副总裁，比尔盖茨听了之后，哦，那要是这样，可以的。最后这个父亲找到了世界银行的总裁，然后就跟世界银行的总裁说，我要给你推荐一个小伙子，让他做你的副总裁，然后总裁当时就拒绝了，这会儿他的父亲说，我要给你找的这个小伙子是比尔盖茨的女婿，世界银行的总裁一听，哦，那要是这样，可以的。”
苏凯绘声绘色的讲完了故事，却见于小虎歪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眼睛还咕噜咕噜的在转，仿佛正在思考什么，苏凯满意的一笑。
“于小虎，听明白了吗？生意就是这样做成的。”
看他思考的那么认真，苏凯以为是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结果没想到，小虎无比认真的看向他：“比……比……比尔是谁呀？”
苏凯：“……”
他想去死的心都有了。
“哎，再说，你不是说向我传授销售的吗？跟介绍对象有什么关系？”
小虎那认真提问的表情，让苏凯欲哭无泪，一把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天呐！”
坐在小虎身后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同事没憋住笑出声，苏凯气得咬牙切齿，上前一步，指着小虎的嘴唇，凶神恶煞的说道： “闭嘴，啊！把你的嘴闭上，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让你自己悟，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悟性。”
他长长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心头的怒火压了又压，尽量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起来柔和一些。
“咱们直奔主题，啊，以后你再给客户打电话的时候，你就说你是另外一个公司的老总介绍的，而这个公司的老总，也在我们公司上课，听明白了吗？”
他的耐心已经快被小虎的天真烂漫消磨殆尽了，语速提的极快，小虎倒是也听得认真，苏凯话一落口，他就开始提问了。
“哪个老总啊？”
啊，苏凯再次深呼吸，气得几乎抓狂，在小虎面前暴躁的走来走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小虎不明所以，还在继续念叨道：“再说，你这……这……人家也没有老总介绍啊！”
苏凯：“……”
“啊……”仿佛看到一群乌鸦从天而过，他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力道很轻，再次耐着性子：“你就这样说，命中率会高一点儿。”
“那你这么说，这不是骗人吗？”
小虎的每一个问题都问的很认真，苏凯两眼一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伸手捂了捂自己嘴唇，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深深的缓了一口气。
“这叫技巧，语言的技巧，懂不懂？”
“啥技巧，你也不能骗人呀？”小虎觉得苏凯说的话很好笑，他还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你骗人，那有啥技巧？你这不是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