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笑出声，举手示意打断了沈芸的话，说道：“沈总，我打断一下，他有梦想？可是你知道他的梦想是什么吗？各位你们知道这于小虎的梦想是什么吗？他就想赚了钱，回农村娶媳妇，赚了钱，找他二叔去报仇，听听，报仇啊，整个一现代版的书剑恩仇录啊！这是什么啊？这叫理想？这叫目标？这境界也太低了吧，啊？”
他话里的打压韵味儿太浓，沈芸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钟灵才开口说道：“我看这样吧，这一次的团队负责人，我们还是采取自由竞争的方式，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员工自己。”
陈杨不屑的勾了勾唇，每次事关于小虎，不管钟灵说什么话，他都总会听出来是钟灵在偏袒于小虎的意味儿。
“35，36，37，38，39，40……”
次日一早，苏凯在一众女同胞们的拥护之下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就看到于小虎站在公示牌前，专心致志的在数数。
“看剩下些什么，只剩下两颗冰冻的眼泪。”
苏凯笑呵呵的跟那群女同事挥手道别，哼着歌走过来。
“小虎”
“嗯……”
苏凯指了指公示牌上的那两个字，道：“看见了吗？这个月的销售冠军。”
于小虎跟着他那两虎跳动的手指，念道：“苏凯。”
他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然后唱道：“恭喜恭喜恭喜你。”
苏凯笑着歪过头看着他的脸，问道：“是真心的吗？”
“当然真心哪。”
“哎，小虎，”苏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道：“要竞聘队长了，知道吗？你可得参加啊！到时候我找你pk。”
于小虎一听，连忙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行，我当不了队长。”
“怎么不行？”苏凯黑着脸命令道：“你一定得当啊。”
“不行不行，我一听队长这两字，我就想起来皇军和日本鬼子，小队长，呵呵呵……”
他傻笑了一阵，苏凯无语的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还鬼子呢，一定得当，啊！”
于小虎无语的点点头：“嗯……”
“我先回去了啊！”
于小虎看了看苏凯的背影，又看了看公示牌，笑着说道：“当……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我……我查哪儿了？15，25，36万，37万，30……不是，36万，37万……”
不仅是苏凯，钟灵也预想到于小虎可能会拒绝参加选举，所以一开始就先找他来谈话。
钟灵正在看文件，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她放下文件，看着门口的方向。
“进来。”
于小虎笑着推开门走进来，钟灵道：“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正好要找你聊聊，你坐吧！”
“好……”
钟灵起身走过去，于小虎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解释道：“我最近啊，一直在那个陈总那儿搞落地。”
“哦，是吧？”
钟灵在于小虎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最近怎么样？还好吧？”
“前一阵儿听说那个什么高血压呀，就送到医院去了，就是工作压力可能有点大，累的。”
听到陈广胜身体不好，钟灵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说不在乎那是假的，但要说有多在乎，那也是假的。
毕竟时间间隔的太久，钟灵对他的感情已经淡了，但由于那层血缘亲情在，所以钟灵也不免有些感触。
“哦，那你要提醒他多注意身体啊。”
于小虎想着那毕竟是合作伙伴，劝说道：“那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呗。”
钟灵一听，诧异的抬头，还以为是于小虎知道了自己和陈广胜的关系，结果就听他说道：“又不认识。”
她放下心来，对于小虎道：“没关系，你可以代表我。”
不知为什么，于小虎每次都觉得一提到陈广胜，钟灵的神情就变得怪怪的。
“我总觉得你俩儿这关系有点奇怪，你看他还总问你。”
他心里想着，嘴上就真的说出来了。
“他问我什么？”
“他就关心你嘛，就问问你谈没谈恋爱啊，然后工作压力大不大啊，身体健不健康啊，啥的。他说过，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见过你，你俩呢，长的哪都有点像，我们在村里有一句话，就是说这孩子一生出来吧，第一眼看着谁，就可能就像谁，我总觉得是不是陈总之前，就是你的那个接生大夫，刚一接生，第一眼看过他就像。”
钟灵听完于小虎这一段话，忍不住嘴角抽搐两下：“接生大夫？”
“啊……”
“呵，”钟灵失笑，这于小虎的脑回路……她无语的问道：“哎，你见过有男的接生大夫吗？”
于小虎梗着脖子道：“我就是男的接生的呀！”
钟灵：“……啊？”
“对呀。”
“难怪呢，”钟灵彻底无语了，她嘀咕了一句，于小虎就一直盯着她看，钟灵道：“哎，不是你……什么接生大夫不接生大夫，跟那没关系，别乱说。”
于小虎仰头望着天花板，没再说话了，钟灵忽然又想起什么。
“哎，小虎，”于小虎的视线从天花板上挪到她身上，钟灵不自在的问道：“你有没有恨过你爹啊？”
于小虎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一样：“你恨他干啥，你咋这么问呢？”
他的反应让钟灵意识到，自己这问法有些太直白了，她换了个方式，说道：“那你自己一个人来到北京闯，然后所有的责任，所有家里的重担，全部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你就没有觉得家里人对你挺不公平的吗？”
“没有啊，”于小虎诧异的反问道：“那你孝顺父母，那不都是应该做的事儿吗？再说了，那个……那个我爹和我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和我妹喂养大，也都不容易，然后我爹为了我，为了我妹妹，为了给家要点钱，有时候都给我二叔经常跪下，这……这这俩人就是我的命虎子，我爹跟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