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转向他，迅速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员工识趣的走开了。
没有间隙，于小虎又开始了新的一个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山新通信……实业集团长治通信公司的石润红女士吗？”
前缀太长，于小虎念的哽哽咽咽的，好不容易读完了，电话里的那人却发飙了。
“啊，您是男的？哦，您好您好，我是芸杨公司的于小虎……”
钟灵看他这打电话的样子，忍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啊，请问是希万置业有限公司的顾问，李吉吉吗？”
于小虎对照着自己手上的名单一字一句的念出来，对方似乎火气很大的吼了句什么，他连忙道歉。
“啊，您叫李喆……我不是不识字，是那个……这个字……我有点……那个，不是……我不是没文化……是那个……喂？”
“喂，不是，我不是卖人参的，我是那个芸杨公司的，我们是营销……我不卖人参，我……我也不认识卖人参的……”
电话打到最后，就连钟灵都看不过去了，别过头转身离开了，于小虎不仅一个单子没谈成，反而打出了一肚子火来。
他气汹汹的直奔外间休息室而去，休息室里一群人正在谈论公事，见于小虎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连忙闪远了些。
休息室里有一个大大的沙包，上面贴满了大家写着梦想的小纸条，主要是提供给他们工作不顺心的时候用的。
于小虎直直的冲上前去，狠狠的一拳砸到上面，可是下一秒钟，他便捂着自己的手发出一声闷哼。
“嘶……”
众人都在忙自己的事，见到于小虎这副样子，都停了下来，议论纷纷的看着他。
苏凯正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打电话：“行行行，陈总，那行，既然您下午有时间呢，那我们就下午见，我带着拟好的合同去找你，好好好，再见。”
这话传到于小虎的耳朵里，他更来气了，双脚开始对着这根沙包猛踢，甚至还觉得不解气。
只听“砰”的一声，沙包袋应声倒地，于小虎整个人如同凶猛的野兽一般，骑上去对着那沙包各种胡乱的踢打。
众人都看呆了，不明白一向好脾气的于小虎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
苏凯打完电话，听到身后有动静，也转过来看，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
于小虎把自己的头重重的磕在那沙包袋上，一下比一下重，仿佛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苏凯吃惊的微微张着嘴巴，心里忍不住发出感叹。
“这是疯了？这是……”
到最后，于小虎把自己折腾的没有力气了，他直直的栽倒在地上，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沙包袋，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眼看着马上就又要到月底了，他的公示牌上依旧是一排整整齐齐的零，于小虎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就连干起活来都有些无精打采的。
苏凯从洗手间里出来，见有同事在里面抽烟，他还不忘善意的提醒道：“抽完烟都把那烟头掐灭了啊！”
“哎，好的。”
整个芸杨公司的，就没有不知道苏凯是什么来头的，他们惹谁也不会惹他，所以全都忙不迭的点点头，苏凯这才放心的出来了。
刚到楼梯转角处的时候，就正巧碰到于小虎从里面出来，一脸灰头土脸的样子，苏凯看着有些不顺眼。
“小虎，干嘛去啊？”
失魂落魄的于小虎抬头，眼圈都黑了，脸上看上去很憔悴，声音都有些沙哑。
“干活去。”
苏凯停下脚步，把双手装进裤兜里，趾高气昂的问道：“出单了吗？”
“没，快了。”
于小虎似乎有些怕他，声音特别小，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一脸无辜的样子。
“啊？”苏凯像是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一样，故意侧过头把耳朵对着他，有些生气的指着他说道：“一个月之前你就快了快了快了，这都一个月了，还没出？能不能努点力，别对不起这身衣服。”
他说着，伸手扯了扯于小虎的西装外套，于小虎也低头看了一眼，声音闷闷的说道：“我会努力的。”
“光努力不行，你得把你那天灵盖打开，通上电，明白吗？”
于小虎两眼往上看了看，然后伸出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像是在打开一个盖子一样，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嘴里还配合着发出一阵触电的声音。
苏凯无语，脸上的表情格外难看，解释道：“我说意思……”
于小虎不自在的舔舔嘴唇，看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背着包就往外面走，嘴里小声的嘀咕道：“我忙去了，我走了。”
“加油啊！”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苏凯还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结果等他一转过头来，便看到钟灵站在他面前。
“管好你自己啊。”
苏凯失笑：“我又怎么了？我挺好啊！”
“你怎么挺好了？”钟灵转向两人身后的公示牌，她指着那上面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全是零。你跟于小虎一样，你还教训别人呢？”
苏凯勾了勾唇，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问道：“我说你是不是爱上于小虎了？”
“干活去。”
“要不然你怎么……”
“干活去。”
钟灵第二遍的声音明显比第一遍的声音大，整个人仿佛已经站在了愤怒的边缘，火气即将喷薄欲出。
苏凯笑了笑，边往前走边嘀咕道：“要不然你怎么总是向着他呀？肯定是爱上他了。”
一群不省心的人，钟灵看着苏凯走出去的背影，气得把手插进口袋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自己有点耐心和定力，恐怕这群人早把她气死了，就没有一个让人省点儿心的。
转过头看了一眼那惨不忍睹的公示牌，长期为零的于小虎和高云霄还不够，这下还加了一个苏凯，钟灵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总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