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困，没事儿。”
“还说不困，”那人指了指他的脸，笑着说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跟你说啊，咱打工的，在外面不容易，得照顾好自己，身体要是垮了，还拿什么挣钱啊！”
于小虎点了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我身体好着呢！”
“好嘞，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去那边看。”
于小虎像模像样的对着别人敬了个礼，大声说道：“是。”
结果等那人一走远，于小虎张着大大的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努力的把眼睛睁了又睁，上下左右的转动了好几圈，这才又有了一点精神。
事实证明，像他这样天天熬着，也总归不是个办法，白天于小虎上班的时候，总感觉自己身体极度疲倦，特别想睡觉。
于小虎没办法，只好到休息室倒了一杯水，坐在那儿边喝边打盹儿。
苏凯这几天也发现了于小虎的不对劲儿，他以为他是没有吃饭饿的，连忙去外面给他买了吃的，结果回来在办公室里却没有找到他。
他直奔休息室，于小虎果然在这里，正撑着台子在休息呢，苏凯径直的走过去。
看他脸色苍白憔悴，苏凯一时间被吓到了，把吃的放在他面前，于小虎盯着那吃的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苏凯。
“缓过来点儿没？”
于小虎把头埋下去，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幅度小的要不是一直看着他，苏凯恐怕都不知道他那是在点头。
“抬头我看看，”于小虎微微偏了一下头，苏凯看了一眼，说道：“缓过来什么呀？你看这脸色，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
于小虎声音都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苏凯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事没事的，天天就知道没事。我跟你说啊，上次我可不是真的想让你还那衣服的钱，你要是想走随时都可以走，听见没？”
苏凯拿手指戳着于小虎的肩膀，于小虎闷闷的说道：“我不想走，在这儿干着挺好的，不管咋地我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我一定会坚持到我出业绩，把你的西服钱还给你。”
苏凯龇了一声，不高兴的呵斥道：“什么钱不钱的？我跟你说啊，别把命搭上，知道吗？”
他拍了拍于小虎的肩膀，于小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端起水杯就要走，苏凯连忙把吃的拿起来递给他。
“拿着赶紧去吃点东西吧！”
于小虎没有拒绝，但是接下来了又想递给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把手收了回来。
从凳子上下来，于小虎站直了就要对着苏凯鞠躬，苏凯连忙伸手扶住他。
“干什么呀？”
于小虎没理会，挣脱了他的手鞠了一躬，又仰头把杯子里的水一口喝下去，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杯子放在台子上，又对着苏凯点了点头，转身颤巍巍的出去了。
苏凯看他佝偻着像是一位七老八十的老爷爷，浑身似乎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无奈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饿了，于小虎三下两下就狼吞虎咽着把手里的东西吃完了，顿时身上也有了些力气，他背起书包就要准备出门了。
刚走到楼梯口，对面就有人叫住了他。
“哎哎，于小虎。”
于小虎停下了脚步，从楼梯间又出来，结果才看到迎面来的人是陈杨。
“干嘛呢这是？”
于小虎对着他鞠了一躬，陈杨把玩着手里的手机，戏谑的笑了笑，问道：“哎哟，干嘛去？”
“那个……出去啊！”
陈杨看了看他的头发，视线又往下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哟，你注意点公司形象好不好？你看这头发弄的。”
于小虎抬眼往上看了看，又伸手理了理，没搭话。
“对了，正好要跟你说件事呢，”陈杨把双手装进裤兜里，看着于小虎道：“你也知道现在咱们这公司呢，新招了一批销售，我们公司这办公资源啊，就比较紧张了，像你这样没底薪的，还占了个办公桌，这事儿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于小虎听他说完，瞬间低下了头，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哎呀，陈总说的对，那办公桌我也使不上，我总在外面跑，而且那什么电脑啊，啥的我也使不好……”
陈杨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别过头，说道：“哎呀，小虎啊，我掏心窝子跟你说一句，你是真不适合在这儿干，你赖这儿干嘛呀？出去找个小工打点零活儿，赚点钱多好啊！你在这儿，你什么都干不了啊！”
于公于私，陈杨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问心无愧。于小虎继续一直在这里干，钟灵就要一直不停的为他妥协，而自己就要一直生活在有于小虎介入的钟灵的生活阴影中。
再者说了，于小虎在这里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都有目共睹的，实际上他是真的不适合干销售，就一直在这儿干，即使过个十年八年的，陈杨感觉他也不一定能出业绩。
“我……我要出业绩了。”
于小虎已经受惯了各种冷嘲热讽，如今他已经百毒不侵了，只坚持自己心里的想法，闷闷的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陈杨就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笑话一样，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笑够了，才伸手替于小虎理了理衣服，说道：“你能出什么业绩呀？”
于小虎解释道：“我一会儿就去见一个吴总，那吴总我逮逮拉拉接触两个月了，他说他今天就能报名上课，然后让我现在就过去，我就去跟他签去。”
陈杨看了他一会儿，也没反驳，点点头道：“行，你要是把这单磕下来，这办公桌我给你留着，你要是拿不下来，就别怪我心狠啦，啊！”
陈杨轻轻拍了拍于小虎的肩膀，于小虎没有什么表情的对着他鞠了一躬。
“行，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