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伯走的时候,是秦殇去送的他。谦伯活了大半辈子了,没有什么亲人,无亲无故的。遇上了秦殇倒是颇为投缘。对于谦伯来说,有这样一个为爱而生的小伙子,也是人生的一个乐趣。只可惜缘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短暂。
因为秦殇,谦伯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也是因为秦殇,谦伯开始动摇自己现在的处境从而帮助了天歌一次。但是现在却还是要分开了。
临走前,谦伯看着秦殇,说道:“秦殇,我看的出来,你很爱你的妻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选择帮助路天歌,对吧?”
秦殇点头,道:“其实我知道,王妃也许根本不认识我的妻子。她或许真的去过乌塘,但是却不可能认识我妻子那样平凡的人。但是正是因为她没有见过我妻子,却能准确的说出我的妻子现在的情况,让我很是震惊。我甚至愿意相信她是真的能够帮助我夫妻二人。司徒寇为了我帮他而不惜要控制我妻子的生命,可是王妃却能帮助我的妻子。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不是纯粹,至少只要能救我妻子。”
谦伯说道:“也许你这份深情会害了你的,听我一句劝,远离云京这个是非地,远离摄政王夫妇的身边。从今往后不要再和他们有什么牵扯了。今日是司徒寇,明日也不会知道是谁,这样的事情还会继续上演,你若是继续待在他们的身边,总有一天,也会连累你的。你若是孤家寡人,并无什么牵绊,或许我会劝说你去为自己谋一个前程,奈何你有无论如何都在你心中是第一位的妻子。”
秦殇说道:“我知道。我也并非是贪恋官场荣华富贵的人,我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再重新找一个地方,带着我妻子好好的生活下去的。江湖之上早就不该有暗流飞刀的存在了。”
谦伯说道:“那便好,我真的要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秦殇还想挽留,却知道有些人无论如何也是挽留不住的,只得看着谦伯的背影远去消失在夜色当中了。天歌忽然出现在秦殇的身旁,说道:“谦伯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秦殇说道:“谦伯很好懂的。他年轻时因为气盛而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当不想再去追逐的时候选择了隐居,谁帮助了他他就听谁的话,但是一旦他想要冲破这个安稳的包围圈了,他就会去做。他不是魏寥那般死心眼的人,但是他什么都是跟着自己走的。”
天歌说道:“也许吧。那你呢?往后有什么打算?暗流飞刀,当初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听说只要是你想暗杀的人,就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司徒寇能找到你,想必是费了大工夫的。”
秦殇说道:“暗流飞刀早就不在了,现在只是秦殇。王妃,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能够让我知道妻子的平安,能够让我知道她的病情并非无药可治。但是其中我也帮了你的忙,我想我们也该两清了。等到我妻子的身子好一些了,我就带她离开。”
天歌笑说道:“不必那么的担心,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的,既然你无心权利富贵,我又何必做这样的事情呢?”
秦殇笑道:“多谢王妃。”
天歌说道:“不必谢我。一桩事情结束了,一些人也该散场了。你与妻子很快就能团聚永不分离了,我的丈夫也不知道现在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天歌一边说着,一边摸着自己已经有些隆起了小腹,眼神中半是期待半是落寞。
秦殇总听人说过摄政王皇甫弘煜,倒是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这样的人物,他倒是也有些期待呢。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哒哒地马蹄声,也有隐约的火光。秦殇道:“莫非有什么变故?”
天歌看着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和声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弘煜的身姿。他一身玄衣策马而来,少了当初的意气风大,倒是有些急切的焦急。天歌笑容展现,看着他勒住缰绳,下了马。
天歌也顾不得其他,便朝着这个朝思暮想的人奔去。弘煜看着天歌平安无事,心中也甚至欣喜,展开双臂迎了上去。直到怀抱当中真真切切的有了天歌的温度,这才感觉到安心两个字。秦殇看着这二人相拥的场面,不紧也越发思念起了自己的妻子了。
天歌死死地抱着弘煜,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我差点都不能见你了。”
弘煜轻笑,道:“是啊,我当初就不该离去的。若是你当初告诉我你怀孕了,我一定不会离你而去的。”说到怀孕,弘煜轻轻推开天歌,看见了她的小腹有些隆起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想要将手放上去,但是因为有些惊喜与激动而有些迟缓。天歌忙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道:“他调皮的时候可调皮了,但是安稳的时候也特别的安稳,也不知道生出来后像谁。”
弘煜知道这肚子里就是他的孩子,笑起来有些傻傻的,道:“像你,也像我。算算日子,也该有四个多月了吧?这肚子似乎小了些。”
天歌道:“怎么会小?等到月份大了,肚子也就大了,不着急。等到再大些,你和他说话,他说不定也能听见了。”
弘煜如今满是欣喜,根本就想不起来里头还要处理事情。还是路崇上前提醒道:“行了,小两口想要说悄悄话,回去了可以互诉衷肠,但是现在把事情解决了吧。”
弘煜对着路崇赔笑道:“岳父大人,不若这里交给你了?”
路崇知道弘煜只有有事情拜托他的时候才这样称呼他。而且看着弘煜的神色,一定是陪着天歌而已,但是看着他如此珍视天歌的模样,也就不与他一般计较了,道:“知道了,回去好好陪陪天歌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天歌笑的甜甜的,道:“谢谢爹爹!对了,爹爹,您和二哥说了吗?他就要当舅舅了!”
路崇说道:“从来都是你二哥找我,我哪里找得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