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铸剑师原来也非自愿,不过无法逃脱权力的威逼,只得与家人分别来此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欧阳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他们的无奈与心力交瘁。
每天除了三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就是只有三餐的半个时辰时间。而这个时候也是欧阳套取他们的话的好时机。欧阳改头换面,人又多了几分亲近感,而且他的话语中所表现出来的无奈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自然也愿意和他说说话。
而其中和欧阳最为亲近的要属与他配合的铸剑师宫冶。宫冶是个粗人,铸剑术十分高超,后来欧阳才知道原来他曾经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过黎群的指导,因此他的技术在他们一群人之中是最佳的。不过宫冶虽然生的粗壮却有柔软的心肠。来此处完全是因为被司徒寇等人抓住了他的命脉――他的妻子。
宫冶每每想到他的妻子,眼神就格外柔软。
“如果不是他们用我妻子的命来威胁我,我如何会为他们做这些勾当!”宫冶如今起来也是十分气氛的,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在火光中显得十分的狰狞。
欧阳问道:“你知道他们做什么勾当?”
宫冶看了看四周,指着那些打造好的兵器,道:“我们都不是不会思考的动物,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在这样一个地方大量地制造这些东西,除了要反还有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家中大小老幼,我们都失去不了。”
欧阳又说道:“如果他们真的要反,你可知战争会再次发生,到时候你们一样无法独善其身。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母亲,”――欧阳一一指着这些人说道:“他们同样会陷入脆弱生命的漩涡当中。他们不会因为你们曾经帮助他们制造兵器而对你们感激涕零,他们只会不给自己留下把柄而在事成之后杀了你们斩草除根!”
欧阳的一番话等于撕破了他们最后的自欺欺人,他们既然不傻,五年前的内乱也曾给他们造成痛苦,他们知道权力更迭之后所要付出的生命代价。他们如今在这样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当中,日复一日地做着同样的事情,他们哪里有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他们只会在空余的时间去想自己的家人和爱人,畅想着结束以后他们能够回去和他们团聚。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欧阳的话却逼得他们面对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未来何处生存。
宫冶道:“我们隐约有些知道,然而就像是见了阳光的雾,早就散了。还是那句话,我们无能为力。”
的确,他们只是普通人。没有特殊的身份,没有强大的靠山,只能任人摆布!
欧阳也开始叹气了,道:“强弱太过悬殊了。”
这段对话到此结束,他们又要投入到工作当中,像一个牵线的木偶,没有丝毫的感情。欧阳不一会就已经十分烦躁了,脸上背后又开始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擦汗时,瞧见一些人往一个地方走,欧阳觉得事情不同寻常。欧阳寻了一个借口,要去给自己降温,若是晕过去,对于进程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因此看管他们的人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人跟着欧阳前去。
欧阳想着如何摆脱这人的监视,便道:“大哥,我还想去个茅厕,把事情都做了,也省了时间了。”
那人看着欧阳一身的汗臭味,脸上也脏兮兮的,一脸的嫌弃道:“快去吧。刚吃就要上茅厕,真是的。”
欧阳刚进了茅厕关上了门,方才讨好的神色就换上了冷峻的样子,拿出了自己调制的“臭味丸”,在门口的缝隙出捏碎了,一股臭味立刻传了开来,熏的那人实在受不了,骂道:“你吃了什么,怎么这么臭!!”
欧阳故意有些困难,说道:“我也不知道,肚子很难受,我可能要一些时间了。”
那人实在受不了了,便退了出去,出去好远,大口地呼吸不那么臭的空气,喊道:“好了就自己出来!真是的,从没有闻过这么臭的!”
欧阳见那人已经离开了,便悄悄从旁边溜走了。毫不费力地来到了一些人聚集的地方,躲在暗处偷听。
有人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有人回答:“已经有了许多的兵器了,但是为了不让人太过觉察,只是一点一点的进行。要达到太师的要求,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开始的人又说道:“付公子说的时间能够完成吗?”
有人回答说道:“不出意外应该可以。现在已经让他们开始加大工作量了,不过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最近府上似乎有些不太平?事情不会败露吧?”
开始的人又说:“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了,付公子临走前已经嘱咐我们了,府上可能会有人来试探,不必去管他们,等到必要的时候再出手,只要你们稳住不暴露自己,我们自然有办法护着你们。最近你们也注意一些,若是要出去扔废铁,谨慎再谨慎,或者干脆不要再出去了。”
“好!”
欧阳在他们发现之前已经离开回到了茅厕,用时不算太长,因此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出来时还遭到了那人的谩骂。对此欧阳只是笑嘻嘻的模样,道:“我也不知为何,肚子总是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这地方太过闷热,连食物也给闷坏了。”
那人却道:“还敢挑三拣四的,胆子倒是不小啊,不若你去和我们头儿好好谈谈?”
欧阳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便忙说道:“不必不必!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吃得了苦才能为大人们好好做事情嘛。”
那人也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又领着欧阳前去擦拭了一番,看上去人也精神了不少,便赶紧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开始淬火了。但是欧阳的心思却是不在这个上面,宫冶也看出了欧阳的小心思。只是他们这些人是一道的,也在暗中形成属于自己的小团体,宫冶并没有在这个时候电点破欧阳的心不在焉,而是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在欧阳的身边,悄悄地问道:“白天里你怎么了?怎么去了一会儿回来竟然是感觉不太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