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桀看着弘煜,仍旧是一言不发,只因付桀知道,札让敢如此前来,除了有信心付桀定会相助之外,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宛丘的士兵因为练习了付家的功法而战斗力提升,更为重要的是,宛丘不比其他的国度只依靠武力取胜,他们可以依靠药物来提升超越人体的力量,如此一来,东傲的千军万马也能够溃不成军。
付桀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弘煜,然而一旦告诉弘煜,这相当于是已经接受了弘煜的提议,那么远在宛丘的付家子弟他就必须要思索如何让他们能够平安离开宛丘。真的如同弘煜说的那样签订盟约吗?可是谁输谁赢,谁又能预见呢?若是付家不复存在了,他活着的意义又何在呢?
他向来是满腹心思的,尤其是曾经的意气风发连他自己都觉得风光得紧,可是如今他似乎越来越觉得这些太累人了。到底是为什么,他说不上来。是因为自己布置的一颗有一颗棋子都被弘煜那方面的势力而一一化解了,所以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吗?还是因为知道自己一心的帮助和依仗的宛丘竟然对付家起了心思,让他知道了历史的车轮仍旧会让付桀重蹈覆辙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去深究了,只因他现在最为清晰的,是他的确被弘煜说得一番话给动摇了信心。尤其是他如今并不打算真的帮助那个目中无人的少帝札让。
弘煜道:“不急,我有的是时间等你想清楚。”
付桀却道:“不必了,你说对了,现在的宛丘对我们付家的确不怎么友善。但是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能够保证付家的平安以及只要一结束,便立刻颁布罪己诏?”
弘煜道:“我说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可以拿我的性命发誓,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将这罪己诏暂时交给你,等到公告天下之后,我再将之收回。”只要付桀松了口,那么一切便好说,他也能得到付桀这样的助力,一切事情只会事半功倍。
付桀沉默了半晌,道:“你把罪己诏给我。”
弘煜反问道:“你这算是答应了?空口无凭。”
付桀将身后的玉箫拿了出来,道:“这是付家的传家信物,我将这东西交给你,你将罪己诏给我,我们暂时抵押如此。往后我会告诉有关宛丘的信息,该怎么做凭你们自己去做,我绝不参与,但是你既然保证过会护付家人平安,便该说到做到,否则我随时可以倒戈相向。哪怕这代价是巨大的。”
弘煜道:“我一向不爱和人打哑谜,也不爱绕许多弯,既然约定了,便定能够遵守的。何况,我并不觉得我有骗你的必要。”
付桀知道弘煜定是以为自己手中的牌都已经完全无用了,却不想自己手中最为重要的牌还没有开始发挥他的作用呢。付桀也知道,齐昭这人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的本意也是希望齐昭能够搅乱的李家军不得安宁,而中心人物无非就是一个李荣华。李荣华受了损伤,李将军便军心不稳,朝廷的平衡局势也会出现极大的漏洞,到时候手忙脚乱之际,才是进攻的最好时机。
但是札让将一切都给破坏了,让付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即便是已经表露出了靠向弘煜这一边,却仍旧在犹豫要不要将那齐昭的计划给说出来。然而付桀最终还是选择隐瞒了下来,一切看情况。
弘煜不疑有他,将付桀带进了是非谷中自己居住的小竹屋,给了他那一份工整的罪己诏。付桀瞧了上面的言语,不知此人是否怀着最为诚挚的心去写这份罪己诏,然而到底也算是给了付桀一个定心丸,心中更是松懈了不少。
弘煜道:“如今能够说了吧?”
付桀正色道:“玉河关带了军队前来的乃是宛丘少帝札让。此人心性不宽,没有容人之量,多年来处处针对付家,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次许是我出来的太久了,记上赵岺的失败,让他更加坚信我们这些曾经的中原人是如何的不可靠,因此他打算亲自来给东傲一点颜色看看。”
弘煜道:“跋山涉水,其野心可是不小。”
付桀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他们能有如此信心,在跋山涉水之后还能有必胜的决心吧。你莫要忘了。宛丘自称是神族后裔,一直以来从来都不仅靠着一些武力称霸。”
弘煜道:“难不成当真是神族后裔吗?”
付桀道:“宛丘的人多为身形高大,因此无论男女,只要体格强健,皆可为兵。你瞧蓝天知道了。他们如此倒并非是生来就如此的,听说是宛丘祖先便沉迷于药物,常爱鼓捣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物,有些是有奇特功效的药,比如能够增强人的力量,但是同时,也会将人变得不不像正常人,异常高大便是其中一个作用。这个影响最为久远,直到现在,宛丘的人似乎生来便带了这样的功效,力量也非常人能够比较。
之后醉心药物似乎成了宛丘的一个标志了,什么药都有,甚至还有人迷信长生不老药。长生药没有,倒是有类似于长生药的,只是这药的副作用也极大,且不能永葆生命。你若是看见过御灵门的霁和,便知道了。当初你们成惠帝不也是因为这个而迁怒了宛丘与我们付家吗?”
弘煜对这一段往事已经明白了,因此又问道:“这便是宛丘如今肆无忌惮的理由?”
付桀说道:“自然是的。加上这么多年来,宛丘心中的那英雄冢不断地鞭策着他们,似乎就是希望能够来东傲一雪前耻,付家没有少帮助他们,中原的武功也教了他们一些,在他们身上简直是如虎添翼,说实话,我摒并不觉得若是你们面对面,能够赢得了宛丘。他们有必死必胜的决心,药物用起来根本不会顾及后果。你们永远打不赢一群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人。”
弘煜听完心下便很沉重了,曾经对宛丘知之甚少,现在由付桀说出来,才明白为何札让这般的肆无忌惮,好像即便是有了付桀,这局势也并不能立刻转变过来。
付桀又道;“其实你若是想要赢,也未必没有办法。札让便是突破的关键点。”
弘煜道:“何意?”
付桀道:“札让此人急功近利,情绪激动,极容易中了别人的计谋。你们一向以为攻心能力十足,不放从此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