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种小小的情愫倒就此结束,只是身旁宫人将这一幕瞧去的不在少数,因不敢妄议主子,这才未大肆宣扬。今日弘煜宫中碰巧见了在皇甫楚身边贴身伺候的大宫女“女萝”,才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得知皇甫楚近日总是无缘无故发呆。
天歌听罢,脸上露出了暖和的笑意,道:“因此你只当他二人情意尚有,便打算撮合了?”
弘煜道:“我同你一样,希望楚儿能有一个好归宿。这公主的宿命多离不开和亲联姻,你也知道其中究竟有多苦。若是能为楚儿寻得一个如意郎君,也好免了她这些苦楚。况且,离得又近,我们也可以为她做主不是?”
天歌道:“你倒是思虑的周全,你既已经许诺,我便也无话可说了。只是慕雪离开了,如今九丫头也离开了,我可孤单了。”
弘煜奇道:“怎么?你的女公子也离开了?这木兰之猎少了她可没了许多乐趣!”
天歌苦恼道:“我也是今儿个早上方才知道的,她随了齐昭一同走,如今还没有什么消息。你说,我是该担心慕雪呢,还是该担忧齐昭?”
弘煜皱眉,道:“齐昭还没有传消息来?”
天歌摇头,正色道:“没有。依照你的说法,齐昭昨晚便带着慕雪一同离开了,若非慢悠悠如同赏玩,怕是如今也该到了函州了。函州不比洛城距离遥远,便是他们尚且未曾调查,也该来个消息。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弘煜道:“你当他们是什么人?李慕雪身手你该比我清楚,齐昭如今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联手,不会出事的。想来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晚一些便会来消息了。”弘煜看着天歌依旧有些担忧,便拉过了她的手,道:“暂且别想他们了,好容易将你一个人留着了,你倒是对两个女人牵肠挂肚的,让我这丈夫如何自处?”
天歌被弘煜如同孩子气般的神色语气给逗笑了,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出来,转而捧着他的脸,道:“我的王爷,你还和女孩子吃醋啊?我这每一天的时间几乎都是你的,还不够吗?”
弘煜故作叹息,道:“夜间的时间可不属于我。”
天歌听懂了他言语中的隐藏的心思,只觉得有些好笑,咳了咳嗓子,脸上便堆满了笑意,道:“那今夜便来一局棋吧,看看能不能将我往后夜间的时间都夺过去。”
弘煜如同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承诺,忙道:“说话可算数?”
天歌道:“自然算数,且看你的本事了!”
弘煜起身道:“我这就去安排,这可是你自愿送到我嘴边的,可别怪我如同饕餮了。”说罢,大步流星便往屋子里而去。那轻快的模样倒像是已经胜券在握了。天歌也是笑的开怀,连在一旁的鸢尾也笑道:“王爷待王妃是真的如同珍宝,甜言蜜语尚可假装,唯有眼神,无论如何都假不了,王爷看着您的眼神,好似涂了蜜似的,连我们这些旁人也给甜到了!”
天歌手背脱着下巴,看着鸢尾,道:“小丫头,如今胆子越来越大了,敢说起起我的是非了?信不信我让风信撕烂你的嘴?”
风信移步而至,笑道:“远处便听见鸢尾的笑声,何事如此开心?”
鸢尾抢先说道:“风信,只怕不久咱们就要有小主子了!”
风信怔愣的瞬间,天歌已然直起身子追着鸢尾,笑骂道:“好个小蹄子,我不约束你们,倒是让你们来打趣我的?看我不亲自撕烂你的嘴!”鸢尾只拉着风信躲天歌,风信一边护着鸢尾,一边又关注天歌不被拌倒,忙得也是不亦乐乎。只三人的嘻笑打闹被正而来的黎莺瞧在眼底。如此肆无忌惮,可真是让人看着刺心啊。
黎莺上前,道:“姐姐如此不守规矩,怕是让下人们瞧见了笑话!日后也难以管理这偌大的王府。”
天歌正是兴头上,被人打断,自是有些情绪阑珊的,不过好在这一次她并不愿意同黎莺生气,道:“多谢提醒,不过,你似乎是在教我怎么管理王府。怎么?你很有经验吗?不如替我分担分担?”
黎莺一闪而过的惊喜连风信鸢尾都看的真真的,何况是天歌呢?只黎莺尚且未回话,便又听天歌道:“哎呀,我差点儿忘了,你很快便不是王府的人了,想来便是有心也无力了。”
黎莺被天歌的话劈中了心头,这么些日子来的恐惧都在此刻爆发了,连带着声音也拔高了不少,道:“你胡说什么?我虽并非正室,不如你地位尊贵,到底也是王爷亲自带入府中的,是王爷的人。你不能安排我的未来。”
天歌看着黎莺的模样,道:“那你且看看我有权没有。”天歌不欲与黎莺多言,转身便要走,却被黎莺一把扯过袖子,似是发狂了一般,道:“你不能让我离开!不能!”天歌脸色越发难看,风信与鸢尾连同黎莺身后刚过路的奴婢奴才也在第一时间推开了黎莺,但终究还是损了一件衣服。
鸢尾冷着脸,道:“黎莺,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一切府中人去留如何,王妃自然做得了主。何况,莫怪我直言,你说你服侍王爷,可我瞧着你仍旧是姑娘之身,更无可能为王爷生下一儿半女,王爷想来也是愿你出府寻个好人家的。王妃也已经替留意着了,你可别……”
黎莺被鸢尾这番话损了自尊心不说,又被“寻个好人家”这句刺激到了,道:“住嘴!我既入了这王府,生死便都在这王府!任何人都无法让我离开,即便你是王妃!另外,我入不了王爷的眼,你家主子就可以吗?怕是枉做了她人替身吧!”
风信峨眉一蹙,道:“黎莺姑娘胡言乱语,带她下去好生看管,若是无事,便别出现在王妃跟前了。都散了吧,很闲吗?”
黎莺甩袖离去,遣散了一帮人。
鸢尾十分不快道:“真是的,所有兴致都消失了。您别将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