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莺见原潢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方才的慌张与害怕在此刻都消除了不少,只躲在原潢的身后将此事交给他去处理。
原潢眼中蹦出寒光,道:“早猜到你不会善罢甘休,就等着你来呢。”
黎莺惊讶却也容易接受。蓝天心中大为诧异,却又不得不使自己心平气和,道:“那又如何,你既来送死,我便成全你。”说罢竟赤手空拳便朝着原潢攻击而去,一招一式虽不漂亮,却用力十足,一开始竟让原潢不知如何还手,那长剑也无法全然施展。
黎莺不懂武功,却也看得出如今是原潢占了下风。黎莺心中十分紧张,着实替原潢捏了一把汗。然而原潢是何等人也?他是弘煜的贴身侍卫,其武功绝不在弘煜之下,这些招数虽然用力猛,却轻快不足,灵动不足。尤其他脚下功夫更是其致命的弱点。
原潢便是抓住了这机会,趁势收了剑,转而专心去与蓝天近身过招专攻其下盘。蓝天见原潢上身灵活躲避他的进攻,脚下竟还能找到自己的空隙复又进攻。蓝天心境不稳,原潢如今不过使了几招拆了他的进攻,他的步法便慌了不少。
原潢心中好笑,也不欲与之多纠缠,一招“平地落雁”便使得蓝天重心不稳,又被原潢在胸口处一打,直直地往后倒去。原潢脸色异样,却还是将他双手锁住,将他按在地上。原潢分明看见他此刻的脸上竟是有些红晕,眼神当中也有一丝的愤然。
原潢方才只一愣,如今却是坦荡的很,道:“你是女人。”
“知道你还不给我起来!”
如今她的声色倒是正常了许多,只是口音有些不同,也不至于让人特别关注。原潢依旧没有什么想法,只对着身后尚未反应过来的黎莺喊道:“去找绳子来。”
黎莺被原潢的声音弄得回了神,连忙转身关了门去找绳子了。而原潢却是将蓝天拉了起来,手依旧是仅仅的锁住她的手,不让她有任何反击的机会。而期间,原潢也并没有要同她说话的意思。倒是蓝天想要和他说些什么话,放话威胁也好,出声引诱也好,然而总算还是选择了沉默。
直到黎莺找了绳子来,才由黎莺打破了这个沉默。
黎莺见原潢绑起了蓝天,便问道:“你到底是谁?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蓝天冷笑,道:“你以为我会说吗?”
原潢却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们当真不知道吗?另外,你会说的。”
蓝天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如此自信,心中不免有些轻视,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你有什么本事!”
原潢不理会蓝天这种嘴硬的表现,只对着黎莺说道:“等入夜了,我带着她回去,会有另外的人来替代我,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告诉他便好。”
黎莺也知道原潢是必须要回去一趟的,她也无法对这个决定提出什么意见,只得点头说道:“你放心带着她回去吧,这里也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
原潢转头又对着蓝天,将她往角落里一扔,坐下来等着天黑。蓝天被这样粗暴地对待,心中十分不满,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何况我是女人,你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原潢道:“第一,你不是我们的客,没有资格接受我们的礼仪。第二,对我来说,你和男人没有什么分别,怜香惜玉四个字,于我而言,无用。”
“你!”
蓝天见原潢倒是十分冷漠,如今技不如人也只能无可奈何。黎莺倒是认为十分搞笑,这男儿装扮的女子,原来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只不过这神情是十分暴虐的,黎莺可以肯定,若非原潢制服住了她,她定要反击得更狠。
蓝天见黎莺含着笑,便认定黎莺有嘲笑之意,便恶狠狠地瞪着黎莺,道:“你笑什么?等我脱困了,一定把你们都杀了。”
黎莺还没有回嘴,原潢便道:“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对于你的幕后主使来说,你任务失败已没有利用价值,对于我们来说,你是敌人,无论能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你都留不得的。口出狂言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
蓝天狰狞的神情忽然僵硬在脸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样了不得的事情。黎莺却十分奇怪,凑过去问原潢道:“她会杀了这个女人?”
原潢答道:“不知道。看她的价值,若没有,即便王妃心软,王爷也不会手软。”
黎莺看了一眼蓝天,道:“我还以为会留下她,利用她引出幕后之人。”
原潢冷笑道:“举足轻重之人才会有更大的用处,若是连幕后之人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我们又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那岂不是太傻?”
黎莺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重要?”
原潢道:“她做的事情不重要,她的做法破绽百出。除非她的幕后人也是简单头脑之人,否则断不会如此儿戏。催情散,可实在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何况她武功不高,警惕性不强,连那时鸢尾这丫头也能轻而易举跟踪偷听,这样的人实在难成大事。”
原潢的话也被蓝天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心中不由得开始动摇起来,血液也慢慢冷了下来,黄色的脸在黎莺看来却是十分惨白。
如此黎莺才算是信了原潢的话。入夜后,原潢悄然离开,离开前却是留了话给黎莺:“之前是第一课,如今便是第二课。”
黎莺明白其中的意思,收人的手段,处置人的快准狠,都是需要她去学习的。聚星洲她是老板,背后却还有不为人知的勾当,她不仅要维持表面的光明,也要裹挟其中的黑暗,她若能力不足,那蓝天也可看做是她下场的缩影。
路天歌或许尚且有些不忍草草夺人性命,然而弘煜却对该死之人毫不手软。想到此处,黎莺才总算明白了天歌所说的“以自由为代价”,是什么意思了,往后的如履薄冰,才是她的生活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