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寇看着鳌骞的模样便知道这小子是在害怕了,因此冷笑道:“怎么?这点小事情也不敢?日后怕是也难成大器!”
鳌骞最恨旁人瞧不起自己,起身愤然道:“如何不敢?只是你司徒寇莫不是要借我们的手去斩杀自己的眼中钉?”鳌骞也不算是太笨,云家虽说不及李家、路家位高权重,惹人注目,却也的确是不容忽视的存在,至少在真正有野心的人心中,云家绝对是要放在眼里的。
司徒寇却是嗤笑,道:“云家的确是特别的存在,然而在我的眼中,却也并非是眼中钉。云尚安为人低调,不喜好权势,虽然不愿意站在我这里,为我所用,却也从未与李荣华路崇之流相交。因此,他置身事外的态度,倒是也帮了我。只是如今他们阻挡了咱们的路,却也无法再心慈手软了。我这话可是先说在前头了,云家是阻碍你们和亲的对象,而并非是我路途上的绊脚石。如何做,你自己思考清楚!听说,你们王上对九公主是势在必得的?”
最后一句话便是特意说给鳌骞听的,唯有这凤来国主是让鳌骞下定决心的勇气。鳌骞也是无奈的很,道:“如此看来,的确是最直接的方式了,只是如今我们来东傲,并非来求战的,身边也不曾带那样许多的人。怕是要借助太师你的力量了。”
司徒寇道:“这你放心,云穆辰如今不在云京,前些日子前往西部天机城平乱去了,若是他有些意外,想来也怀疑不到我们的身上。另外,那里也是你们下手绝佳的时机。这一点,我自当让底下的人帮衬着你们。只是,记住,定要一次性得手,否则,再难了。”
鳌骞如何不知,明面上是司徒寇帮着自己解决云穆辰,实际上却是自己帮衬着他。这只老狐狸,也不知自家王上结交了这样的人,是福还是祸?
司徒寇看清楚了鳌骞眼底深深的怀疑,此刻却也不去在意,因为他实在没有什么分量,何况,如今是在云京的地盘,他若是想要解决一个人,还是有些几分把握,并且也能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鳌骞终究还是嫩了一点,完全没有想到司徒寇对他已经有了千百种打算的,还想着如何还能才一刀致命,将云穆辰解决掉。只是心中还是在忌惮着弘煜与天歌。虽然弘煜早上表明的态度是只要天歌愿意,他倒是也可以松一松口,然而,当真如此吗?
自然不是如此了!弘煜怎么会让皇甫楚当真成为这牺牲品呢?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他与天歌二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迷惑鳌骞罢了。再借着鳌骞的手段,逼出司徒寇与身后的宛丘。
天歌见完了鳌骞之后,便立刻回到了府上,接踵而来的却是三件事情等着她处理。一是皇甫琮赏赐的夕颜已经到了府上了,眼下正在客房由白嬷嬷照顾着;二是蓝天总算是受不了酷刑而吐出了一些实话;三便是齐昭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天歌暗自叹气,原先想要的消息,一个也没有,如今倒是全赶在一块了。因此便吩咐鸢尾道:“鸢尾,你去瞧瞧齐昭那边传来了什么消息,到时候再来告诉我。我现在去书房看看那蓝天。”
鸢尾欲言又止,天歌又问道:“怎么了?”
鸢尾道;“听原潢说,蓝天此刻有些不成人样,王妃您别过去了,等王爷回来再审问吧,不若您去瞧瞧那夕颜?”
天歌知道鬼刑司的手段向来惨无人道,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准备的。事情轻重缓急,夕颜总归是已经来了,有些事情不过早晚的问题。然而也许蓝天过了这疼痛期猛然醒悟过来,倒又是要重新费一番功夫了。
便道:“没事的,我先去瞧瞧,等弘煜回来了,让他直接来书房便好了。”
听得天歌心意已决,鸢尾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去瞧瞧齐昭那边传来的消息。心中还甚为担忧!
天歌来到书房,看见的是原潢在书房里等着,看见天歌的时候,眼神当中有些惊讶,道:“王妃,您?”
天歌知道原潢最近与鸢尾关系不错,想来也是他告诉鸢尾,让天歌到时候回避一下比较好。只是对于鸢尾没有能够拦住天歌的举动,原潢有些惊讶。
天歌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脸上可有什么花吗?”
原潢自知失礼了,道:“王妃,蓝天身上鲜血瞩目,形同鬼魅,怕是污了您的眼睛,还是等王爷回来再商议吧。”
天歌道:“不用了。他回来我也不会回避的,何必多此一举浪费时间?你先去将蓝天带上来,弘煜也快要回来了。”
原潢知道平日里弘煜对天歌的纵容,便也不再多说,下去要带蓝天,天歌却又说道:“不必带她去梳洗,该是如何便如何。”天歌总担心
原潢为了减少蓝天身上的不堪,而带她去清理一番,也许这样就重新点燃了蓝天的意志了。
其实天歌原不必这样担心,只要她见过了蓝天的模样之后,就知道“鬼刑司”从来都不是审问人的。
蓝天被带上来,不!准确的说,是被拖上来的。她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色的单衣,斑驳的血迹让天歌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导致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有许多,看得天歌同样是眼花缭乱的。尤其是那扑鼻而来的气味,竟将那茶香味给盖住了。天歌狠狠地皱了皱眉,她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浓郁的血的味道。
蓝天头发蓬乱,盖住了她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天歌自然也看不清她那毫无生气的神色。将她拖上来的两个人将她放下后,便是退出去了,只剩下蓝天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连动弹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原潢小心翼翼地看着天歌此刻脸上的神情。
也不知天歌毫无表情是好还是不好。
天歌是有些被吓到了,因此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合适,甚至她也同蓝天一样动弹不得了。只是天歌很快便接受了,她的心理准备从来都是准备好了最坏的结果。她的接受是以低头为标志的,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的呆愣,取而代之的是旁人永远都无法模仿的高傲与冷漠,道:“她还能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