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见他心有疑虑,道:“不论你信或不信,只稍加留意,便可知我所言非虚。此人武功绝学怕是已入化境,心思更是难测,若是他当真在你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探测你御灵门情况,这传了出去,也必是要掀起一场风雨的。”
霁和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慕雪笑道:“岂敢!不若咱们来个交易?你同我们说出那乔安真正的目的,也好过让我们总是提心吊胆,指不定日后那乔安也必会成为牺牲品。与其如此,不如替他求得一个庇护。而我们便与你一道将那潜入御灵门的人给拿下,不定他身上能获取的情报,乃是我们都所预料不到的。”
霁和深深地望着慕雪,道:“你倒是会谈条件,可是你父亲教你的?”
慕雪道:“你只说答应不答应,何必如此浪费时间?”
霁和道:“我需得知道你们所言是真是假。”
齐昭也道:“那也得你思索一番,你御灵门可是有什么能被人所觊觎的东西了。”
霁和思索了一番,果然十分惊讶起来,起身便出了房间,齐昭与慕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倒是也从中知道了“果然如此”。慕雪道:“不知川木是否离开了御灵门。”
齐昭道:“不会。这短短的时间,莫说他没如此速度,便是已得逞,想要离开御灵门绝非易事。我们且看着,一场好戏也该咋今晚登场了。”
却说霁和匆忙带着人前往御灵门禁地“七星阁”,推门而去便直接往正中央的里头上的石刻台上,上面原该摆着一紫檀木的盒子,如今却是不见了踪影。此刻霁和方才信了慕雪与齐昭所言。无甚时间再去伤感,只得飞出了七星阁,点燃了不远处设置的烟火台,一道红光直冲天际,照亮了大半个御灵门。一时之间,御灵门不管是何处驻守的门徒,都是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防守越发的严谨,莫说是外面的人再进不来,便是连里面的一只鸟儿也飞不出去了。
先前那唯一的缺口林子也因为慕雪与齐昭,被彻底封锁了。
付桀本以为能够趁着慕雪与齐昭同霁和说话的功夫,便赶紧离开,哪知他低估了慕雪与齐昭二人的反应能力,也算漏了霁和此人的心性。如今却是不能顺利离开了,看来他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不知这霁和如何。付桀轻轻抚摸着怀中的紫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宛丘的风景图与祭祀时的盛况。
不由得一阵的可笑,何时拿回自己的东西,竟也成了“偷”了?付桀却也放弃了硬闯离开的做法,幸而他预备了第二种离开的方法。他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慌乱了,而是泰然自如的坐在那大殿的屋顶上,瞧着天上清冷的圆月。
底下已于顷刻间围了许多人,这些人都预备好了弓箭,只等着付桀有任何的行动便万箭齐发。然而付桀瞧着他们的模样,只是觉得滑稽的很。霁和终于出现了,望着顶上那白衣的青年,竟是说不出来的熟悉,便挥手示意他们先别轻举妄动,他自是要先去会会这个能在他御灵门来去自如的青年。
霁和翩然而至,在付桀不远处停下,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夺我门派之宝?”
付桀嗤之以鼻,道:“夺?门派之宝?这东西本就不属于你御灵门,‘夺’这个字似乎并不准确,霁和?”
霁和瞧见他的神情,听着他的话语,竟是将他与另外一个人的身影重合在一起。那人手持双锏,身穿银色铠甲,眉目如画,眼神怀着肃杀之气,一开口便有气冲山河之势。霁和心中被震住了,再定睛一望,却只剩下了眼前的白衣青年。
“你究竟是何人?”
付桀依旧是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那紫檀木盒子,道:“自然是收回东西的人。霁和,你活了这么久,也够了。何必守着这个门派,在江湖上装神弄鬼。如今还要安排人入朝为官?怎么?想要平衡江湖与庙堂吗?凭一个莽夫?”
霁和可以确定,付桀乃是宛丘之人!他此次前来,是要一样一样将原本就属于宛丘的东西拿回去的。霁和一个踉跄,忽又镇定下来,道:“你是付安的儿子。”
付桀一笑,道:“你还记得我父亲?只可惜,我想我父亲宁愿从未认识过你。霁和,我劝你让我离开,我不愿在此处大开杀戒。你若执意阻止我,那便别怪我不念一丝仁慈了。”
霁和道:“你只一人。”
付桀道:“一人便足够了。若不是看着你未将这东西传于旁人,我早便取你性命,灭你满门了。霁和,我不欲插手你们江湖之事,我只要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宛丘的东西,你若置身事外,我想他日,你还能与我父亲把酒言欢。”
把酒言欢!当初他经过宛丘遇见付安时,便一见如故,成了挚友。谁知,宛丘珍宝异术众多,他乱了眼,更乱了心,伙同当初的狐朋狗友,利用付安,盗走了许多宝贝。也许是因为愧疚,他再也没有回去过宛丘,自然也没有再见过付安。只是这件事情终究成了霁和心中的魔障。
付桀又说道:“当初你们盗走我宛丘珍宝不止这延年益寿的心法功诀,其余的我亦会一一讨要回来。你若想御灵门长久存在,便不必要再入世,做你那神神鬼鬼的东西,惹人忌惮便好。”
付桀起身欲离开,霁和便又道:“你父亲如何?”
付桀之声甚为缥缈,宛若天上浮动的云丝,瞟向月宫,道:“他死了。”付桀这三个字也击打在了霁和的心上,而眼中却是付桀越来越渺小的身影。
霁和活了这么些年,若不是这偷来的年岁,他必然也是心无挂碍的。可惜啊,可惜!
付氏一族在宛丘的地位举足轻重,付桀既然亲自前来东傲国,恐怕也不仅是来收回曾经的东西那么的简单,也许天下又将大乱了。宛丘,若有扩张之心, 不知东傲可能渡过此次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