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安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要将手中的女工图扔掉,忽然身后响起了一阵嘲讽的声音。
“哟,安安姑娘这是在做什么?女工图吗?”
“让我瞧瞧,还是鸳鸯戏水呢!安安姑娘这是有心悦之人了?”
两个长相妖娆的魔女围在公羊安安的身后,她们一个手里提着扫把,一个拿着花洒,此刻却不约而同的去抢公羊安安手里的女工图。
公羊安安自小体弱,自然是比不过这些身强力壮的粗使丫头,顿时涨红了一张脸柔柔的开口道:
“还给我!”
那两个魔女没有搭理她,自顾自的拿起女工图评头论足。
“绣的不错,就不知道是给谁绣的?”
公羊安安低下了头,却也掩盖不住她耳朵上的红晕,结结巴巴的开口道:
“不是……不是给谁绣的,我就自己绣着玩玩。”
绣着玩玩?
两个魔女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鬼话。
其中一个还眼珠子一转,信口开河的道:
“该不会是绣给魔君大人的吧?”
“我……”
被戳破心思,不擅长撒谎的公羊安安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而看到她这副模样的两个魔女更是气愤不已。
上前就去撕扯公羊安安的头发,边动手边恶狠狠的咒骂道:
“大人岂是你能够肖想的!”
“就是,大人才貌双全,年纪轻轻就成了整个魔界的统领者,且先不说你的出身,就你这七八百魔龄的模样,不知道比大人大了多少,你个老女人,凭什么和我们抢大人?”
“就是!听说她还是个半人半魔,啧啧,真是丢魔界的脸!”
……
各种的污言秽语扑面而来,从未受过这种委屈的公羊安安都快要哭了,直到看到她通红眼眶的两位魔女中的一个伸手推了她一把,居高临下的对倒在地上的她骂道:
“亲娘是个人,不老老实实的在人界待着,勾引了魔界的宗主;生下的女儿也是个祸水,不好好的在兽心霄待着,跑来焚野圣殿勾引大人!”
“我不是……我娘她——”
公羊安安原本强忍着的泪水忽然喷涌而出,别人怎么说她都可以,但不能说娘亲。
娘亲她是个好人,她是爱父亲的!
“怎么?我还说错了?老狐狸小狐狸,一家只会勾引男人的狐狸!”
魔女见公羊安安竟然敢还嘴,当下心中的怒火蹭蹭蹭的涨了起来,抓起地上的公羊安安就往旁边的水缸里摁去。
公羊安安敌不过她,很快整张脸就被摁进了水里,那种窒息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大脑,也成功的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记忆。
几百年前,她的母亲也是这样在兽心霄被人欺负,一张脸憋的紫红,当天晚上就在房间里上了吊。
母亲……
一想起那个画面,公羊安安的心中无比的恐慌,一股力量从她的身体里释放出来,正往全身上下流窜。
而她的眼睛,也在水下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渐渐变得通红。
全身上下布满了骇人的青纹,偏偏两个控制她的魔女还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使劲的体验着打击面前公羊安安的感觉。
江榕踏进芳草阁,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住手!”
他厉声开口,两个魔女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松手请安:
“参见魔君大人。”
江榕的眼从狼狈跌在地上的公羊安安身上划过,眸色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意,看着自己面前跪倒在地的两个魔女,开口就到:
“你们在做什么?”
“回……回大人的话,安安姑娘忽然发疯,我们……我们是想让她冷静一下。”
两个魔女互相对视一眼,当即决定打死也不能说实话,便随便扯了一个不靠谱的谎言过来。
江榕一眼就看穿了她们所说并非实话,没有再继续盘问下去,只是开口到:
“白羽,把颜紫叫过来。”
“是。”
白羽应声,不一会颜紫就赶了过来,在看到满院狼藉的场景时,不用问,她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些魔女,仗着大人最近忙于公务,没时间去搭理她们就作威作福,现在被抓了个正着,还是欺负到了安安姑娘的头上,恐怕好日子到头了。
果然,下一秒,江榕便冷着脸开口道:
“颜紫,这两个人交给你了,之前怎么处理的,今天就怎么处理。”
江榕的话音刚落地,两个魔女的心中皆是咯噔一声。
焚野圣殿向来是怎么处置手下的,她们心里清楚的很。
但凡是贴身伺候的,必须挖去双眼,斩去舌头才行,大人不会——
心下惶恐,还来不及求饶,其中一个魔女的双眼就被颜紫利落的抽出短刀挖去。
看着在地上跳动的同伴的双眼,旁边那位魔女的心都快被吓的跳出来了。
立马磕头如捣蒜道:
“大人,大人我们错了,求大人饶命啊!”
江榕负手而立,就像是没有听到她们的求饶一般,而颜紫也十分利落的挖去了另外一个人的双眼,并命令她们将舌头吐出来。
两个魔女自然是不肯,但在颜紫这,没有什么肯不肯,只有大人的命令。
刷刷两下,先前聒噪的两个魔女变成了哑巴,看着流了一地的血,江榕皱了皱眉头,开口道:
“处理干净。”
颜紫领命,立马有人将两个魔女像是拖猪肉一般的拖了出去,白羽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公羊安安有些不太对劲。
从头到尾,她都太安静了,安静的反常,安静的令人害怕。
上前一步,白羽无意中瞥到了公羊安安身上的青纹,瞬间瞳孔一缩,扑倒了向公羊安安走去的江榕。
“吼!”
江榕被扑倒,后脑勺撞在了地面,整个人的脑瓜都在嗡嗡嗡的响,但也因此躲过了刚才公羊安安的袭击。
此刻的公羊安安,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攀附在树枝上,一双红的骇人的眼正死死盯着地面上的他们。
“这是——”
江榕开口,白羽的眸色暗了暗,接话道:
“堕魔。”
堕魔?
江榕一时有些无语,他们不就是魔族吗?还什么堕魔不堕魔的,多难听?
白羽的眸色闪了闪,开口解释道:
“魔族自然不会堕魔,但其他人会,尤其是安安姑娘的母亲,她是人族,不能长时间的生活在魔族,除非——堕魔。”
白羽说,堕魔是一种十分痛苦的术法,需要一个魔族和其他族类换血,当年公羊苍爱惨了公羊安安的母亲,为了将其带回魔界,恐怕用的就是这种术法。
但此术法过于阴邪,便在公羊安安的身上也留下了影子,以至于她一受欺负,就会展现出堕魔的模样,来保护自己。
听完了白羽的叙述,江榕的心中有些许同情面前的这个姑娘了,她因为半人半魔的血脉而魔力低微,原本自己还想将其送到人界平安生活,现在看来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了。
叹了一口气,他开口道:
“先把人弄下来,然后去找颜黄,叫他来看看。”